他要她和离,无名无分的跟着他。
云乔咬唇摇头,不肯应。
她当然不会应,她还有女儿在,万事都得先为着女儿考量。
知府官家的嫡出小姐,和下贱的外室之女,云乔当然知道,哪个对自己女儿更重要。
她忍了这么些年,无非都是为了女儿能过上好日子。
怎么可能应下做萧璟没名没份的外室,毁了女儿的好出身。
眼见云乔摇头,萧璟怒火难抑。
冷声质问:“云乔,那沈砚,究竟有什么好的,他这样对你,你竟还执意要留在沈家?”
云乔垂首苦笑,再抬眸时,眼里泪光点点。
声音缥缈脆弱,满是苦意。
“是,他是个畜生,没有什么好的。
可是,你同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你以为你是来拯救我苦难的神明吗?
呵,真可笑。
在我眼里,你们,没有什么两样,
沈砚,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而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就是活得再艰难,也不需要你来拯救。”
云乔话音落地,萧璟眼里寒光阵阵。
他半点也瞧不上眼的沈砚,在云乔口中,却是能和他一道相提并论的人。
她口口声声说的话,都是将他和沈砚等同视之。
甚至,或许,在她心里,那沈砚都比他来得重要。
他处处为她考量,几次三番护着她,她半点不知好歹。
那沈砚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责骂她,她至今仍将沈砚视作夫婿,不肯同沈砚和离。
萧璟掌心攥得骨头作响,后槽牙都咬得发麻,
终于松开了握着云乔衣襟的手。
他喉头来回滚动,合了合眼眸,冷笑一声。
抬眼时目光冰冷可怖,轻拍了下云乔脸颊。
笑道:“好,云乔,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萧璟冷笑连连,起身拽着那早被打得昏死在地的沈砚拖着人出去,临到门槛处,却顿步回首,又望向了云乔。
纤弱孱怜的女子,一身狼狈跌在地上,满身的伤。
当真让人心颤,也让人不舍。
她是萧璟半辈子循规蹈矩里难得一次的放浪形骸,
萧璟自然,不愿放过她。
他声音低哑,唤她名姓。
淡声道:“云乔,既然你眼里,我和沈砚没什么两样,既然你甘愿如此忍辱苟活,那你就在沈家好生受着。
莫要有朝一日,当真求到我跟前。”
萧璟早就算好了私盐一案要沈家满门的命。
云乔这样纤弱无依的娇柔女子,真到了那一刻,无枝可依,无人相护,自然只能求他庇佑。
即便不是为着她自己,即便是因着她那疼如眼珠子的女儿,云乔也一定会来求他。
萧璟早早算好了那一日,只需安心等着就是。
故而,才没因着今日云乔触怒他的这番话,压不住怒火。
他想,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法子驯服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在吃尽苦头后,明白好歹。
萧璟离开沈府后,命手下拿着赵琦的令牌,将沈砚人拖去了扬州知府衙门,扔到了沈延庆跟前。
沈延庆瞧见自家儿子,被人拖进府衙扔了进来,急怒惊问: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儿是怎么了?”。
正欲命府衙打手将人拦下问罪,冷不丁瞧见了来人身上的腰牌。
认出那腰牌,乃是两江总督赵琦之物……
自京中传出将派钦差彻查私盐一案后,江南官场风声鹤唳,沈延庆这个扬州知府已是数日胆战心惊。
他只知钦差将至,却不知,这来办案的钦差,是打江宁来的两江总督。
沈延庆面色急剧变化,恰在这时,那沈砚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瞧见自己爹在跟前,想起自己这一遭受的屈辱,沈砚指着那萧璟的护卫骂道:
“爹!云乔那贱妇,背着我和个京城来的世子通奸,我气不过打了她几下,她那奸夫,竟将我打了个半死!爹,你得给我出头啊!京城的世子怎么了,我给他几分薄面,他竟不知道这扬州城是谁的天下了!”
“住口!”沈延庆一耳光扇在了沈砚脸上。
“我不过是扬州地界的小小知府,你胡说什么!”沈延庆急红了脸,唯恐被人再揪着小辫子。
护卫见状冷笑,依着萧璟吩咐,同沈延庆道:“知府大人,我家主子不过是瞧不惯沈少爷将自己妻子视作奴仆婢女轻贱责打,这才出手相护,不知怎的,反被沈少爷误会了。”
沈砚闻言气怒不已,一阵猛咳回道:“你胡说!爹,云乔那贱人背着我和奸夫在我书房酒窖里偷情,当真我的面都敢拉拉扯扯,怎会清白!”
沈延庆听了萧璟护卫和沈砚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寒声道:“来人!把少爷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我的吩咐,不许他见少奶奶。”
话落,不待沈砚再多嘴,就让手下把人拖了下去。
沈砚说了是京中来的世子,这来的护卫,又带着赵琦的令牌。
那位两江总督赵琦,偏生就是京中国公府的世子爷。
沈延庆自然猜测沈砚口中的奸夫,是赵琦。
那是沈延庆顶头上司,又是京中权贵出身,还是东宫太子的嫡系,
沈延庆哪敢得罪,自是慌忙命人将沈砚带了下去。
沈砚是个蠢的,可沈延庆在官场混迹多年,见风使舵溜须拍马,怎么会蠢。
萧璟也是算准了沈延庆知晓内情后会如何处理此事,这才特意命手下把沈砚给拖了过来。
就是云乔甘愿在沈家受辱,萧璟也容不得沈砚欺负她。
沈延庆,就是最好的,用来压制沈砚的人。
他明摆着是告诉沈延庆,沈家的少夫人,他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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