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所以偷偷抄了下来,冒名顶替。”乔晖吸了口气,“但草民万万不敢与宫人们私相授受,陛下恕罪!”
这个理由,确能说得通。
贺炤不语,安静地打量乔晖良久。
那视线仿若凝结成了实质,压在乔晖的身上,沉重不堪。
贺炤回到了书桌后坐下,宣告了对乔晖的处置:
“你既无才,便不配留在御英苑听学,也不够格做衡王的伴读。自回家去好好思过,让乔大人用心管教吧。以后的科举,你也不必参加了。”
一道惊雷劈天而下。
不能参加科举,这无疑是截断了乔晖从今往后的所有前途。
乔晖面露绝望之色。
“怎么,你对朕的处置有何异议不成?”贺炤不耐地问。
乔晖连忙跪下领旨,他口中说着“谢陛下宽恕”,实际心中怨气横生。
退出去前,乔晖忍不住抬眼,看向了站在皇帝身旁的乔曦。
那一眼如同淬了毒的利刃,令人胆寒。
可乔曦的全副心神已经被贺炤方才的话占据,没能注意到这个眼神。
南书房内只剩下了乔曦与贺炤二人。
乔曦内心思绪翻涌。
怎么办?贺炤看见了那篇文章,定然知晓此前自己的种种作为都是装傻,这可是欺君之罪。
“陛下……”
思索之间,乔曦觉得最好还是先主动坦白,以求宽大处理。
于是乔曦心中暗暗咬牙,走到贺炤面前,打算跪下请罪。
谁知贺炤先一步抓住了乔曦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朕不怪你。”
贺炤眸色深深,注视着乔曦。
“朕知道你装傻不过是为了自保。从前你就有京城第一才子之名,能做出那样的文章,朕一点也不意外。”
乔曦晃神。
是了,他被迫顶了乔晖的身份,贺炤口中描述的,是过去的乔晖。
贺炤收紧虎口,抓住了乔曦的手腕:“你与朕之间,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切不变。你不需要口称臣子,你就是你,在朕面前,不需要拘束。”
“朕知晓你并未参与大皇子夺嫡之事。从前问斩不过是因为连坐,如今朕赦免你无罪。”
乔曦望着贺炤的表情,心中覆盖着一层又一层说不出的厚重情绪。
他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贺炤对自己已有此等信任,不仅不怪罪自己装傻,甚至愿意不再追究从前那莫须有的罪名。
乔曦一直以来都是孤独的。
他一个人长大,与周围人的牵绊全都轻浅,如浮在水面的油雾。
同学、同事,只要换一个环境,就换了一批身边之人。
他第一次知道被人信任、被人宽容是如此欢欣但同样沉重的事情。
“我……”
乔曦有一种冲动,想将一切谎言都坦白,即便贺炤是一位帝王,即便他翻手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也是因为他实在不愿继续背负他人之名苟活,他就是他,不是乔晖,不是旁的任何人。
坦白吧,就当是对贺炤的小小报答。
拿定主意后,乔曦的眼神变得坚定。
他回望着贺炤的视线,说:“陛下,其实我不是乔晖,我的名字叫乔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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