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害人,送一些看似没什么问题实则引祸之物,还有比这更简单的法子?
捧琴领命退下,对于验毒已经习以为常。
但凡送来的东西,哪怕是父母送的,宁婉音也会让大夫先验一验。
因为这东西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
当然她自己其实向葛大夫私下学了医术,只是她依旧每次请大夫查验,从不外露。
若人人都知的事,那便不叫底牌了。
宁婉音又吩咐另一个二等丫鬟捧棋道,“派人去打听一下,昨夜还有今早,唐妙菱发生了什么事。”
“是。”捧棋领命。
没过一会儿。
周妈妈过来请宁婉音再去一趟。
方才当着外人的面,程氏还有些话没来得及与宁婉音说。唐妙菱缠着她“叙旧”许久,此时才走。
宁婉音又去了一趟明照堂。
“婉儿……”望着宁婉音,程氏欲语泪先流。
旨意下来之前,她担心女儿不能中选。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又忧心女儿要入宫了。
宫门一入深似海。
从此再难见宁婉音一面。
宁婉音的生辰是六月。程氏便是算着时间,万一女儿中选,今年便不能陪她过生辰,才提前准备了生辰礼。
“女儿不孝,从此不能在母亲膝下侍奉。还请母亲保重身体,勿以女儿为念。”宁婉音撩起裙摆,跪在程氏面前。
“婉儿,我的婉儿……”程氏抱着宁婉音泪如雨下:“此次入宫,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万万以性命为重!”
宁婉音一向冷静自持,但面对母亲,也是红着眼眶点点头。
宁家没落,也就剩这祖传的伯爵之位稀罕。早些年,她爹尚未承袭爵位之前,宁家几房为了争爵位,没少暗中算计长房一脉。
宁婉音便是在这种算计之中长大的。她视血缘亲戚关系淡漠,唯独从小护着她纵宠她的母亲,是她心中的逆鳞。
“今年你的生辰,娘不能陪你一起过了。这生辰礼,你收好。”程氏搀扶着宁婉音起身,递给她一个锦盒。
宁婉音微怔,“扇子我已经收下了……”
“唐妙菱一会儿一个想法,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她又向你讨要,你可别不舍得给,得罪了她……”程氏担忧道。
宁婉音眼中泪光闪烁。母亲总是怕她得罪人,怕她过得不好。
“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她才不会让唐妙菱拿走母亲给她准备的生辰礼,只是唐妙菱在伯府出事,会给母亲带来麻烦。
原是打算等她离了伯府再下手。
“婉儿……我的婉儿啊,后宫不是善地。母亲知道你心悦陛下,但你一定要记清楚,他先是陛下,再是你的郎君,你可万万不要因情便失了分寸。”程氏忍着眼泪细细叮嘱。
恨不能将她所有的经验全部传授给宁婉音。
让她少走几步错路。
宁婉音静静听着。她并非无知懵懂的小儿,在勾心斗角的伯府里长大,耳濡目染早已经明白了很多道理。但她愿意再听一遍。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
且见,且听,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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