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寒酸。
想要问杜翻译,又怕督军在里面等得久了不耐烦,于是做主道,“杜翻译和我进去说吧。”
杜翻译提着小心跟在他身后进入了王督军的包厢。
王督军见孙参谋把他带进去也有点奇怪,等听明白杜翻译是来干什么的,他脸上倒是露出了些兴味,不再是没有表情地绷着了,而是嘴角处出现了一点向上的弧度,显见是对此升起了些兴趣。
先问他最关心的,“德尔沃先生说第一次试射中出现的问题他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想到了稳妥的解决办法,等回燕京找齐了测量仪器就再去进行第二次试射?”
杜翻译很郑重地答道,“是的,德尔沃先生说第二次试射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
王督军知道这些德国人都规矩,没有把握的事一般不会乱说,所以听了这话就心头一宽,点头道,“很好,你去告诉德尔沃先生,需要在燕京置办什么就直接去和方队长说,让他派人去买,不用客气。”
然后才把话题转到德尔沃先生在餐车偶遇的女人身上,“照你们的说法,那女人是个女学究了,怎么会一个人在这火车上?”
杜翻译被他这形容弄得哭笑不得,解释道,“不是什么女学究,她应该只是在数学和物理学方面比较擅长,据说她的祖父对此研究颇深,她这也算是家学渊源了,只可惜她说她的祖父虽然学贯中西,但晚年不大得意,独居乡里,前年就去世了,不然德尔沃先生还想登门拜访,当面请教请教。”
王督军听得有意思,“这些不都是洋人的学问吗,怎么她的祖父倒精通?”
杜翻译和石韵统共也没说几句话,对此还真不清楚,只得含糊说道,“应该是早年留学时学的吧,因为对此有爱好,所以回国后也一直在自己研究。”
孙参谋慨叹,“这也是难得的人才了,可惜埋没乡间。”
说着看了王督军一眼,他们正筹划着自己建一家军工厂,紧缺这样的技术人才,这位老先生的孙女连德尔沃先生的错处都能一眼看出来,他自己肯定更加厉害,可惜已经死了,不然一定得把他弄到兵工厂来做事。
王督军也转着同样的念头,和他眼神一碰就知道两人想到了一处,也是深感可惜。
又问道,“那女人手里的图纸是怎么回事?”
杜翻译答道,“那是关于榴弹炮的改良设计,虽然只是几个地方的小改动,但是非常实用,德尔沃先生认为很有价值,”压低了点声音说道,“督军您不是要建军工厂吗,肯定用得上。德尔沃先生说这东西本应该他带回国去慢慢研究的,但您不是也用得上吗,那批榴弹炮第一次试射不顺利,他心里很有些歉意,所以决定借花献佛,把这张图让给您的工厂用。”
王督军是实干起家的,对国内的技术水平以及那几家凤毛麟角一样的兵工厂能生产出来什么东西都门清儿,不会被人随便几句话就忽悠住。
心知自己那军工厂建起来后最多生产点劣质的大肚匣子或者过山炮,顶天能弄出几条汉阳步/枪,想生产口径一零五的榴弹炮,甚至还是改良型的,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淡淡看着杜翻译,心说德尔沃那洋鬼子也不老实,肯定是那女人开价太高,他舍不得出钱这才找上自己当掏钱的冤大头。
自己早就和他说好,调试完这批榴弹炮之后,他会再留半年,在兵工厂当顾问,到时候那边的图纸他还不是随便看。
沉默了半天,直到杜翻译的额头上都要冒汗了才说道,“你带小邢过去,让他再问问那女人,把她的出身来历都搞搞清楚,别要是个骗子,顺便让德尔沃先生再仔细推敲推敲她的图纸,是不是真有用,确定没问题了再把那女人带到我这儿来。”
杜翻译脱口问道,“您要亲自——亲自和她谈谈?”
一时紧张,差点把【您是要亲自和她讲讲价钱?】问了出来,吓得直擦汗。
王督军不耐烦回答,只一摆手,“去吧!赶在我睡前把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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