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说,“没这方面的迹象,具体情况,还要慢慢观察。”
顾然点点头,也不再去想,反正又不会是他的病人。
“那个,苏晴、顾然,”陈珂开口,“我下午有事,和庄静老师请了半天假,能麻烦你们帮忙照看晓婷吗?”
“什么事?”苏晴觉得有点奇怪。
如果今天有事,为什么昨晚会拜托她把苏小晴带来?
刘晓婷是陈珂的病人,确认是否适合宠物疗法,自然应该是陈珂自己来观察。
陈珂读懂她的意思,歉意地解释:“其实是今天早上才临时决定的,我本来想等到周六周日,但庄静老师建议我今天就去办。”
“庄静老师也对我说过,”顾然点头,“早晚要做的事情立马去做,小到打扫卫生,大到人生决定。”
陈珂笑着点头。
苏晴看顾然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意味深长。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当然仅限于体力。”顾然问。
陈珂还没开口,他又说:“申明,我这是单纯的同事”
“单纯的同事情,我知道。”陈珂干脆利落地打断他,都学会抢答了,“谢谢,但不用。”
顾然点头,不再说什么。
陈珂返回办公室,换了衣服,拿了包,离开{静海心理疗养所}。
为了节省时间,她直接打车去火车站。
坐在车上,她拿出手机,搜索‘海城’、‘癌症’、‘捐款’三个关键词。
搜索结果中,当地政府网站排在第一个,上面写:海城一把手倡导关注癌症患者,自己带头捐款,呼吁各界献爱心。
退出这个词条,下面则是什么学校展开献爱心活动,每个学生都捐钱。
海城国际高级中学的捐款更是夸张,就像压岁钱五块和压岁钱一万的天壤之别。
还有经常上新闻的企业和集团,也纷纷捐款。
陈珂总算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经常组织班级捐款了,虽说钱是捐给了需要的人,但她依旧为权力的力量心惊。
如此之多的资金,仅仅只是因为何倾颜的一条短信,然后她父亲的一句话。
当然,权力也有限制,何倾颜父亲想一句话办到这种程度,也必须以给癌症患者捐款的名义。
陈珂不再多想,这毕竟是好事,何倾颜父亲权力越大,筹集的资金越多,刘晓婷的病情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她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
以现在的阵势,至少第一次治疗的钱应该没问题,陈珂心中略感安慰。
随即,她又想到自己的事情。
她打算回南城,和乔一鸣说清楚。
乔一鸣追她两年,她作为心理咨询师,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别人的单纯付出而内疚,那是一种捆绑。
人生不止两年。
父母为孩子付出几十年,孩子也有权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她依旧没办法做到发一条短信结束两人的关系。
她想面对面,不隐瞒、不回避地好好谈一次。
“师傅,请问到火车站还有多久?”她身体前倾问。
“二十五分钟。”师傅拽拽的,一种对海城交通了如指掌的自信。
“谢谢。”陈珂重新靠回座椅,买了时间最近的动车票。
车到火车站,列车从火车站出发,又到南城,再次打车,在车上,她给乔一鸣发消息。
约在南城大学北门的咖啡厅。
陈珂坐在露天座椅上。
明明两个月前还在这里上学,现在看周围的环境,竟觉得恍如隔世。
比起南城大学,{静海}反而更亲切,更像是她的容身之所。
当她回过神来,发现,在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在担心刘晓婷,为自己错过下午的查房而惋惜。
谢惜雅今天刚住院,她却不能参加她的第一次咨询。
赵文杰能和家人好好相处吗?
宠物疗法怎么了呢?
还有户外集体治疗的筹备。
“阿珂!”乔一鸣到了,满面笑容,“怎么突然回来了?想我了?”
陈珂站起身:“先坐吧,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乔一鸣隐约察觉气氛不对,陈珂太客气了。
他笑道:“你刚开始工作,怎么能让你请客,要请客等你发了工资再说吧!”
“今天我想请你。”陈珂坚持。
“你怎么了?”乔一鸣确认了,真的有事。
他坐下来,两人面对面。
八月十日,烈日,下午,咖啡厅几乎没有客人,少数几个也都在店内,店外热浪翻滚,海市蜃楼般的空气。
周围没有人,店内的人只看得见,听不见,陈珂将自己的心理问题全部说出来。
半晌,乔一鸣才反应过来,确认似的问:
“你的意思,你没办法和人亲近,你们所长认为,这是你抗拒他人插手你人生的一种表现,只有走自己想走的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种心理障碍才有可能治愈?”
陈珂点头。
她说:“一鸣,我想留在海城。”
“可以啊!”乔一鸣道,“我支持,等病好了再”
“我打算一直留在海城。”陈珂说。
乔一鸣不说话了。
两秒后,他问:“那我们怎么办?一直异地?”
陈珂沉默,很久才道:“我们分手吧。”
乔一鸣盯着她,缓缓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陈珂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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