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皆是风雅人士,昨夜一见如故,今日总要给他们些时间吧?”
驿卒瞪眼:“什么一见如故?姜娘子可是有夫家的!”
段枫嘿笑一声,冲驿卒眨眨眼,刻意压低声音:“那你是要上去打扰那二位的雅事?你担得起责任?”
贵族圈中,混乱些的男女情事,驿卒们并非全然没听过。
他们犹豫起来,再看段郎君这张斯文正气的脸,半信半疑之下,只好重新下楼:“驿站今日来了些信,我们人手不够,段郎君能否帮忙整理下?”
段枫微笑:“好说。”
段枫伸手做“请”,跟随驿卒们一同下楼。他回头看眼二楼的两间一东一西屋子,稍作唏嘘,忽然,他眼皮一颤,看到江鹭走出姜娘子所住的屋子,挺拔修颀。
段枫看向江鹭。
江鹭也看到了他,朝他走来。
段枫看到小世子白皙的脖颈有些红痕,他不知那是胭脂涂抹的痕迹,只想到了不可言说之隐私。
他笑问:“二郎可是舒爽了?”
江鹭端正秀丽,经历一场酣战,竟依然一身清洁。他好像没听懂段枫在说什么,只快速:“备马,我们要出门。”
段枫愕然。
段枫脱口而出:“不管你的‘循循’了?”
江鹭满心是跟上孔益追杀贵女,他一时间没和段枫交代明白,段枫的话也让他不解。
他停下脚步,偏头看自己的同伴:“谁是循循?”
段枫:“你这么健忘?就是姜娘子啊。”
江鹭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
半晌,他“哦”一声,继续:“备马,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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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枫满肚子疑问,跟上江鹭。
驿站外的后院中,此时竟然有十来个死士,昂然坐于马上。坐于最前端的,则是孔益,孔益朝江鹭露出古怪神情。
江鹭拱手端然。
孔益撇过脸,僵硬地回礼。
江鹭正要上马,驿站小吏们气喘吁吁追来:“小世子,你要走了?有件小事——这里多了一封信,小人问遍驿站,没有叫‘江夜白’的人。这可是小世子的信件?”
段枫笑呵呵接过信:“多谢多谢,这正是我们小世子的。”
江鹭,字夜白。
信件由段枫接过,江鹭本不做理会。他牵马欲跨上,却忽然间,想起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江鹭猛地转身,朝向跑来送信的小吏。
小吏被他惊得后退一步。
江鹭:“江夜白,小世子……你只知道我是南康王府世子,你不知我姓‘江’?”
他脸色雪白,瞳眸过亮,眼中的冰寒之光,让段枫也侧头看向他。
小吏尴尬笑:“小世子,小人只看了你的‘出行凭由’,知道你的身份,却哪里知道你姓甚名谁?这、这,小世子自然名姓为人所知,但是小人身份有限,哪里敢打听大人物的名姓……”
段枫看着江鹭苍白的脸色。
段枫意识到不对劲,轻声:“怎么了,二郎?”
江鹭侧过头,看向段枫。
他对段枫露出一个笑,那笑容,自嘲、淡漠、迷惘、愤怒、伤怀。
千言万语,话到口边,难以言说。
江鹭闭一下眼,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姜娘子,管我叫‘江小世子’。”
段枫怔怔看他。
十九岁的江小世子在黄昏天地间,眺望云阔天高,层峦峰渊,万里雪凝。
他骑在马上,挺拔而有风姿,本是干净清透、温文尔雅的。
此时,残阳如枯血,江鹭握着马缰的手渐渐紧住,琥珀瞳眸微有红意:“她和阿宁长得一模一样。
“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姓江,她知道。
“她引诱、欺骗、设局、害人,一次又一次……她就是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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