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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她胸骨处男人的双手才卸了劲,黛青还来不及看清,便听见周围的婶子惊喜叫起来。
“醒了!醒了!”
“快快快,把水拿过来,哎呦,你说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还好你今天男人过来……”
后面的话王主任没说,这苏楚箐才来他们厂上班没几天,哪天不是要死要活的,今天看这不顺眼,明天看那不顺眼,耳朵痛要请假,手痛也要请假。
别人进厂是上班,她进厂,王主任看完全是来磨洋工!
要不是上个月她姑姑一把鼻涕一把泪,从民工阶级扯到贫赤农成分,家里苦家里穷,把王主任也说的泪眼汪汪,才不会把这个名额给她。
结果进来后才发现,这姑娘完全是个好吃懒做的主。
说起来也是真倒霉,苏楚箐今天过来,说是要辞职,不干了,她找了个城里的男人,要去城里结婚。好不容易能送走这坐瘟神,王主任利索盖好章,结果这一转头,人就倒了。
还好大伙儿都看着,这要是在办公室里面,她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
“欸!别动,别动,你脑袋受了伤,我已经让小李叫人去了,马上拖你上医院。”
苏楚箐还是那个苏楚箐,丰韵娉婷,眼波荡漾,生得过分漂亮艳丽,就算是磕破脑袋躺在这里,娇软的也像是书里林妹妹似的。怪不得找的男人,一米九几的个子,俊拔高大,穿着西装往那儿一站,比厂里那些小伙子赏心悦目了不知多少倍。
但,赶紧把人送走,再多看一眼,王主任都脑袋痛!
……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声音低醇磁性,疏离的声线像是带上某种清冷旋律。
黛青坐在冰凉的绿色塑胶椅上,吸气和呼气,鼻腔里都是挥散不去的消毒水味,她背靠着墙,抬眼细细打量着诊疗室里认真记着医嘱的男人。
这就是刚才救她的、这具身份当前的夫君……不,在这里应该称作丈夫。
对方穿着裁剪奇异的白衣黑裤,领口弯折的线条干净利落,黛青想这大概就是原身记忆中常提到的衬衫和西装裤。
男人的外套搭在小臂,沾血的袖口翻折到手肘露出的肌肉线条劲瘦有力,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细长且骨节分明。
随着七八年开放的浪潮,男士这套装扮也算是常见。
但像他这般挺拔俊郎的,黛青歪着开了瓢的脑袋,余光打量卫生院走廊走来走去的人,倒是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没有。雅士的温润气质下,是举手投足间的昂然自若……入文出武,黛青无端想到在宫中远远碰见过的大臣们。根本不像他说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人民教师。
细眉微蹙,黛青却懒得去细掘,倒不是有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老做派,如今人生地不熟,重活一世,黛青惜命,还是稳妥起见,走一步看一步。
更何况,胃里翻江倒海的吐意,忍都忍不住!
刚才那一跤摔得太结实,伤到了脑子。
顾屿衡提着医生开的药出来,便看见同意与自己结婚的女人,惨白着脸。她刚才摔破了头,浸出血迹的纱布衬着本就巴掌大的瓜子脸更小了。
“还好吗?要是不舒服,就先在这儿住几天。”
学校那边还有几个会要开。他刚刚取药的时候,找保卫处借了座机电话,向学校说明情况,推了下午的两个研讨会,一并请好了后面的假期。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顾屿衡也不放心。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她的手很小,可能是因为失了血的缘故,指尖泛凉。
压下胸前的闷意,黛青用手在脸边扇了扇风,但发现也只是杯水车薪。瓦着嗓子,她小声说,“不用住几天,直接回去。”
八零年代的卫生院,普遍用的消毒剂还是84消毒液,氯味重,黛青鼻子灵,要在这股怪味里一直呆着比杀了她还难受。
黛青想法很好,直到她搀扶着男人站起身,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窜上来,黛青“哇”的一声,忍了半天的翻江倒海,终于是吐了。
……
“妞,你爱人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马上就来。”
背着奶娃娃的老奶奶杵着拐杖,提着壶水,“要是渴,就自己倒水喝,走的时候,帮我把壶留在椅子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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