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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什么梦想、什么歌女、什么香甜的酒,全都因元掌柜登门而烟消云散,昨夜的一切都仿佛只是场好梦
自受伤以来,陈迹仿佛远离了纷争般,一边在青山上学习厮杀技艺,一边被世子带着胡闹。
过得充实且踏实,就好像那曾经的阴影都已远去,再也不会回来。
可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姚老头问道:“我太平医馆前几天刚补过药材,元掌柜怎么又亲自来一趟?不用做生意了吗。”
元掌柜笑呵呵回应道:“有百鹿阁的伙计说,昨天在街上看到陈迹被人抬着,应是受伤了,我就寻思着来看看他。
陈迹知道,必然是自己昨天与世子、郡主一起招摇过市,引来了景朝军情司的注意。
他知道对方可能会来,却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
姚老头瞥了元掌柜一眼,寡淡道:“元掌柜大忙人,竟还来我太平医馆探望个小小学徒?
元掌柜对姚老头的刻薄并不在意:“先前小陈大夫常来我百鹿阁进药材,我与他一见投缘,所以便拎着东西来探望一下。
您先忙,跟我小陈大夫说说话。
姚老头点点头:“嗯,那你俩聊,佘登科你滚去挑水,刘曲星你滚去拖地,梁猫儿你滚去做饭,梁狗儿你去睡觉吧。
梁狗儿讪讪道:“我在太平医馆自吃白住,您让我也滚没问题的,不用跟我客气。
“行,那你滚去把柴劈了!”
“好嘞!”
世子赶忙赔笑道:“我们也留下来干干活再走,白鲤你去找块抹布,把正堂里的台面擦擦……
白鲤笑道:“行!”
元掌柜趁着所有人都去忙碌,低声问道:“你前天晚上可有找到那名叛逃的谍探?”
陈迹摇摇头,认真说道:“那天晚上我身受重伤昏厥过去,后面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了。
但密谋司既然现在没有来抓我,想必并没有抓到吧。
元掌柜背着手在正堂里若有所思,正堂内的气氛忽然凝实如冰。
太平医馆的门还关着,窗外晨曦透过窗户上的白纸,照进这昏暗的屋子里。
陈迹默默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一言不发。
片刻后,元掌柜问道:“这两天有没有军情司的人来找你?
陈迹摇摇头:“没有。
元掌柜凝视陈迹:“真的没有?
陈迹坦然回视:“真的没有。
元掌柜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上一批货已经运往北方,给你一天时间,想办法告知王府里的那位大人物,该交下一批货了。
只要这批货到位,司主就会立刻动身南下。
陈迹为难道:“可是司曹大人,您看我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联系那位大人物?能不能等我伤好了再说。
元掌柜面色沉了下来,他竟弯下腰,伸手按住了陈迹大腿上的伤口。
陈迹如遭雷击,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落下,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后背的衣服便被汗水打湿了,可他不敢发出声音,
梁狗儿就在后院,陈迹高呼一声对方就能听见,可听见了之后呢,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军情司的谍探?
不行,不能暴露。
元掌柜低声说道:“我不喜欢有人跟我讨价还价,怎么联系是你的职责,不是我的职责。
留你一命你该领情才是,莫要影响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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