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拳头的距离。
少年人大腿修长,覆着结实而匀称的肌肉,散发着热意。段阑生见她爬到自己身上,还坐上来,露出惊愕的表情,就要说话。
陆鸢鸢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气息急而轻:“嘘!别打草惊蛇!”
她的手压在他唇鼻上。在凡人界娇生惯养多年的公主,来到修仙界一段时间了,手心仍是软绵绵的,未磨出茧子。
与此同时,房间门被撞开。几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段阑生视线一转,看到那几个人,就明白了利害。在昏暗的床帐中,他白皙的脸庞染上红晕,下颌绷紧,似乎是在忍耐着嫌恶,僵硬地别过了头。
陆鸢鸢感觉到外来的视线,知道应该要开始演了,便撑住段阑生的肩,开始装模作样。为了减少和段阑生的身体接触,她还故意跪得高了一点,免得碰到他的腿。
殊不知,她跪得越高,就越方便了身下的人看清她的姿态。而未经人事的人与在床笫上有经验的人,在做这样的动作时,透露出的风情与熟稔程度是截然不同的。
段阑生下颌绷得紧紧的,眉目肃冷,眼尾赤红。即使转开头不看,却还是可以从墙影看到她在自己身上做什么。
如水蛇一样柔媚灵活的腰,如同在肆意驰骋一匹烈马。
段阑生自小在蜀山长大,受宗规规训,知礼仪廉耻。可这些都是后天学会的。他骨子里始终淌着一半妖怪的血。幼年未化人形时,也曾是衣不蔽体的狐狸。
妖怪的原形有皮毛鳞片披盖,本身其实不会为赤身裸|体而羞耻。穿衣服的概念,都是从人类那里学来的。大概因为天性,比起会被衣物、饰品等外物吸引的人类,妖怪的注意力更会被纯粹的人体吸引。妙曼而充满生命力的身体,都会拥有让他们心驰神往的吸引力。
当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无意识地随着她扭动的动作在划动床褥时,段阑生蓦地收紧手指,重重地闭上眼。
陆鸢鸢哪知道他其实在看墙影。硬着头皮演了一会儿,隔着纱帘,门外的几道影子终于离去。门扉关上。
系统也没有再发出死亡警报。看来,这段剧情让她成功蒙混过去了。
逃过一劫,陆鸢鸢浑身一松。段阑生蓦地弹了起来,像是忍无可忍一样。她也立即从段阑生腰上翻下去,一转头,才发现床榻上的小狐狸不见了。
女主去哪了?
系统:“女主发现情况不对,刚才已经跑了。”
陆鸢鸢:“……”
但愿女主刚才没看到段阑生的脸吧,不然,今后对他的印象肯定很糟。
哦,这话不对,既然段阑生未来会爱上女主,那么,女主对他的印象越糟糕,岂不是越好?
这么想着,陆鸢鸢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抹笑意恰好落入段阑生眼中,他不禁拧起了眉。
陆鸢鸢发觉他在看自己,立刻拉平嘴角,免得他察觉出端倪。
段阑生的眉拧得更紧。
刚才发生了那种事,他现在的心情,狼狈,恼臊,惊讶,厌恶,心慌……似乎都有,又都不准确。
而这个人居然在偷偷笑。
有那么高兴吗?
嘴上说着想和他做朋友。可是,朋友又怎么会为这种不该发生于朋友间的奇怪的事情而偷偷高兴?
段阑生脸皮紧紧绷着,蜷起指节。
趁着歌楼的人还没发现不对劲,两人把关悯和先前被擒住的男人一起送到酆都的一处客栈里。关家的人前来酆都寻找少主,就驻扎在这座客栈里。
正巧,去其它几处风月场所查探的蜀山弟子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
段阑生和陆鸢鸢是回来得最迟的人。众人原本对他们没抱期待,却万万想不到他们把人质给带回来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毫发无损地归来,关老爷和关夫人喜极而泣,激动地抱着关小少爷温存起来。随后,又向段阑生和陆鸢鸢千谢万谢,左一句“恩人”右一句“仙师”。
瞧见这一幕,带队的那名蜀山弟子,以及这些天都在孤立段阑生与陆鸢鸢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由于最关键的中间人还没捉到,众人婉拒了关家的答谢宴,一起赶往酆都的城郊。
这一带,已经很接近凡人界与修仙界的交界,黑夜沉沉,荒无人烟,鬼火狐鸣。
南境没有仙宗和修仙世家坐镇,在郊外游荡的妖怪邪祟颇多,还可能会遇到试图越境去凡人界的妖怪。一旦碰上它们,十死九生——对方肯定不介意去凡人界之前捎带一块点心在路上吃。所以,天黑后,百姓基本不会离开人群聚居的城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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