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有这么焦急倒也正常,毕竟母后身系这么大一个家庭,弟弟妹妹心中都牵挂着。
孙思邈的神情还显得淡然,又道:“贫道该说的都与陛下与甄权说了。”
李泰又作邀请道:“不如请神医去本王府上,用一顿饭食慢慢说?”
孙思邈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太子,眼前两位皇子拒绝谁都不好。
见状,李承乾将孙神医的背篓拿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肩上,神色轻松道:“孤为孙神医安排了一个住处,不如先住下来如何?”
“这……”
“您放心,不住在东宫,就在长安城。”
“也好,也好。”
孙思邈的神色终于轻松了几分,连忙答应。
李泰也跟上皇兄的脚步,一直跟在后方。
李承乾亲自带着这位老神仙走出了承天门,低声道:“青雀你也不要怪孙神医顾左右而言它,事涉母后的病情,这种事自然不能被外人知晓,也不能由孙神医告知你我,事犯禁忌,寻常人家也就罢了,我们李家是天家,更不能轻易告知外人。”
李泰还低着头,脚步继续跟着。
看着这个还有些不懂事的弟弟,李承乾笑着道:“如果有一天父皇想让我们知道,自然会告知我等,现在孙神医说母后的病情还来得及,这不就够了吗?”
李泰的脚步放缓,可神色的纠结依旧在。
李承乾道:“孙神仙,孤说得可对?”
孙思邈释然一笑,“魏王殿下有太子这位兄长,是陛下与皇后的福气。”
李承乾抬手道:“那是自然。”
宁儿面带着笑容,她深知太子平时虽不表现,可气度与谈吐却依旧光芒万丈,这光早晚会洒在李唐江山的将来。
从承天门出来走过繁忙的皇城,一路上行礼的官吏不少。
再从皇城走出,出了朱雀门,眼前就是热闹的外城,朱雀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孙神医!”等在朱雀门外的魏昶连忙行礼,他的目光又落在一旁两位穿着锦服的少年人,连忙又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魏王殿下。”
魏昶是个眼力很好的人,在渭水河畔远远见过一眼太子便记下了,再看太子身边的这个少年,这等身形,年龄,还有穿着,根据坊间传言,除了魏王还有谁。
李承乾道:“青雀,你先回去吧,等孤安顿好了孙神医,你再拜访也不迟。”
“弟弟明白了,多谢皇兄今日的几次教诲。”
李泰先是行礼,而后带着一脸的焦虑,与他府邸的仆从一起离开。
之前也没说这位孙神医今天会来,事先哪里有什么准备,想着该把这位神医安排在哪里?
思来想去便想到杜荷,东宫是没有空房间了,他家应该挺大的吧。
当年杜如晦过世时便被赐封莱国公,又给追赠司空,杜如晦的儿子杜荷现在就住在这里。
莱国公府邸并不难找,准确来说大唐的几位国公的府邸都不能难找,沿着朱雀大街走着,就能看到一间间高门府邸。
李承乾一路走着,问道:“在立政殿内,孙神医都与父皇说了什么?好像聊得不愉快。”
孙思邈解释道:“是陛下要将贫道留在太医署,给予贫道许多优厚的赏赐,贫道能体会陛下的忧虑,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需要医治?只因贫道居无定所惯了,养成了散漫脾性,便推辞了陛下的所有好意。”
“这世上有知识的人都应该被重视,孤觉得父皇的初心是好的,如孙神医这样的人物,是社稷的瑰宝。”
“殿下说话真有意思。”孙思邈错愕一笑,“贫道心中也有许多疑惑想要问殿下,譬如豆芽?”
说话间,已走到了杜荷家的府邸,李承乾道:“这是一位好友的府邸,孙神医可以暂住一些时日。”
“贫道……”
眼看孙思邈还要再说什么,李承乾又道:“改天孤再与您好好论述,先在这里住下来,歇脚两天如何?”
孙思邈看了眼自己的背篓还挂在殿下的肩膀上,沉默点头。
魏昶当即去敲响了府邸大门。
厚重的木门打开,开门的门房问道:“什么人?”
魏昶作揖回道:“还请告知杜公子,太子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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