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照耀中,同为副主考的赵德昭不仅象赵光义坐在桌旁辛苦审稿,还大模大样的躺到了靠墙的床榻上,用宽大袖子蒙住了眼睛鼾声大睡,而在赵德昭的位置上,则是梁周翰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随意翻看着答卷,半点都不象赵光义等人这么专心致志,努力用功。
见此情景,赵光义除了心中窝火以外,也悄悄的放下了一些心来,知道缺德侄子对于审卷如此漫不经心,很可能是并没有把这件事上过于放在心上,也不大可能故意和自己为难,强行推出一个考生和自己的得意门生柴成务唱对台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旁边的王怙突然咳嗽了一声,将一份答卷递到了赵光义的面前,神情疲倦的强笑道:“王爷,你看看这份考卷如何?下官不才,觉得这份考卷不管是试问和策问,还是命题诗词,在众多考卷中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有资格位列三甲,就是不知道王爷的意下如何?”
说着,王怙还向赵光义使了一个眼色,赵光义心领神会,知道王怙肯定是发现了疑似为柴成务的考卷才故意如此,便也赶紧接过了那份考卷细看,结果仅仅只是看得一眼,赵光义就顿时心中暗喜,原来这张考卷之上的字迹,竟然和他的得意门生柴成务一样,都是标准工整得犹如雕刻而成的蝇头小楷。
这时候,杨昭俭也已经心领神会的起身,走到了旁边共看这份答卷,然后也果然是真金不怕火炼,细看内容之后,赵光义很快又惊喜的发现这张答卷确实是非同一般的与众不同,在众多已经通过审核的考卷中都可以算得上是鹤立鸡群,赵光义的心里也顿时得出结论,暗道:“错不了,肯定是柴成务的答卷!”
“王爷,下官也觉得这份考卷非常之好,有角逐三甲的实力,不知道你以为如何?”杨昭俭开口,一边承认这份试卷确实优秀,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赵光义的回应——到底是不是你门生柴成务的答卷?是的话,我可就要推荐写出这张答卷的人当本科状元了。
看了看糊住名字的白纸,赵光义当然有一种想把白纸撕去的强烈冲动,可是看到梁周翰在一边打呵欠一边看着自己,王贻孙不动声色的用眼角偷瞄自己,还有贺怀浦父子在旁边虎视眈眈,赵光义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又一横心才说道:“不错,这份答卷确实非常之好,不仅可以位列三甲,还应当成为头名状元!”
还道赵光义已经确认这份考卷是柴成务的,杨昭俭和王怙当然是马上高举双手赞同,王贻孙则不动声色的讨过卷子,与呵欠连天的梁周翰一起同看。
还是那句话,真金不怕火炼,细看之后,差点成为皇帝秘书的梁周翰也大点其头,同样认为这张卷子的主人有资格成为头名状元,王贻孙则是提心吊胆,好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不知道大王是什么意思?”
“我问他。”
赵光义不动声色的拿回卷子,然后亲手拿到了不肖侄子旁边,摇醒侄子说道:“德昭,醒醒,醒醒,刚才我们都看了这张卷子,觉得答题的这个考生有资格成为头名状元,你怎么看?”
睡眼惺忪的勉强看了几眼那张优异答卷,赵德昭将目光转向了自带干粮给自己当帮凶的梁周翰,打着呵欠问道:“元褒兄,你怎么看?”
“回禀大王,下官认为今科状元非他莫属!”梁周翰指着那张考卷郑重答道。
“那就他吧,让这个考生当状元。”
不肖侄子漫不经心的回答,让赵光义彻底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也这才真的相信缺德侄子并没有故意给自己捣乱,最起码没打其他考生和自己唱对台戏的主意。而王贻孙势单力薄,也只能是强笑着同意了推举写出这张试卷的考生出任状元。
再接着,王贻孙还又强笑道:“王爷,既然都认为写出这张答卷的考生可以当上状元,那就把糊住名字的纸撕掉吧,让我们看看到底是那一位当世才俊写出了这样的精彩文章。”
还别说,听到了这个建议,赵光义还真的把手指伸向了糊住名字的白纸,然而在碰到了白纸时,赵光义却又改了主意,心道:“这张纸不能由本王撕,德昭这个小混帐想出糊名审卷这个主意,皇兄肯定十分满意,亲手揭开状元名字的这个彩头,我也必须得留给皇兄。不然的话,皇兄岂不是会认为,本王还没有他那个混帐儿子懂事乖巧了?”
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这个决定,赵光义自然立即收回了指头,微笑说道:“算了,既然是我们大宋朝廷第一次糊名审卷,这个状元的名字,还是请皇兄亲自来公布吧,我们几个就要不要越俎代庖了。”
王贻孙强笑着点头附和,心里却暗暗叫苦道:“糟了,这份考卷的文才如此之好,看来肯定是二王爷那个得意门生柴成务写的了,顺利的把门生抬举到了状元的位置上,二王爷今后再想笼络文人士子,肯定就更加容易了。”
王贻孙的叫苦不用,再接下来,终于心愿得偿的赵光义当然是精神百倍,领着其他几个副主考继续连夜审卷,还在当天晚上就看完了所有试卷,从中挑选出了优异者准备录为进士,然后还是到了天色全明时,又累又饿的赵光义等人才停了下来休息吃饭,准备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继续讨论榜眼和探花的人选。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鼾睡了一夜的赵德昭才醒了过来与众人一起吃饭,累得双眼尽是血丝的赵光义肚子里更加窝火,可是又毫无办法。
不止一次,已经累得精疲力尽的赵光义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饭后,还没等他躺下休息,陈从信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外,还发出了暗号要求与赵光义单独交谈,赵光义也知道必有大事,忙找了一个借口出门,与陈从信碰头于僻静处。
“禀王爷,之前被伱撵出开封府的宋琪已经回来了。”陈从信禀报的事确实不小,低声说道:“他昨天傍晚才到的京城,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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