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愤怒得双手都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
见火候已到,闾丘舜卿这才掏出一个贴有封条的锦囊,更加小心的说道:“王爷,这是大盈仓仓监王昭坐贿赂下官的黄金,下官已经盖章封存,请王爷过目。”
放下公文铁青着脸看了看那袋黄金,赵光义这才脸色无比难看的把公文递给刘温叟,刘温叟接过细看,见公文的内容是闾丘舜卿弹劾赵德昭涉嫌受贿,包庇倒卖国库存粮的王照坐父子后,刘温叟顿时就在肚子里咆哮了起来……
“上当了!上当了!这位二王爷太狠了,明明是想干掉他的亲侄子,却不愿意弄脏他的手!所以故意设了这个圈套让老夫钻,上屋抽梯逼着老夫秉公执法,让老夫出面当这个恶人,他在背后坐收渔利!”
毕竟是五朝老臣,虽然已经看透了赵光义的真实用意,刘温叟的脸上却依然不露声色,还故意装做仔细思考了一番,然后才向闾丘舜卿问道:“闾丘御史,你敢担保你的奏劾属实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弹劾那怕只有一字半句的虚言诬告,那都是罪犯欺君的大罪!”
“中丞放心,下官敢拿首级担保不假!”闾丘舜卿恭敬行礼,无比诚恳的说道:“下官可以保证,如果奏疏有假,下官愿领欺君之罪!”
刘温叟不动声色的点头,赵光义却是脸色无比铁青的开口,怒喝道:“那个小畜生呢?马上叫他来见我!”
“禀报王爷,大王他已经出去了。”之前向赵光义禀报案情的陈库先开口,小心说道:“大王他今天早上来应了卯以后就出去了,说是有公务要办!”
“马上派人去找,叫他马上来见我!”
赵光义大声怒吼,很明显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陈库先一听叫苦,忙说道:“王爷恕罪,大王他没说去了那里,开封城又这么大,下官去那里找他?”
“陈御史。”刘温叟接过话头,不动声色的说道:“寻找大王的事,老夫会想办法,你现在马上安排差役去把王昭坐父子请来,剩下的事你就别参与了。”
“谨尊中丞号令,下官马上去办。”陈库先如蒙大赦,赶紧连夜答应,出门时还没忘了无比感激的看了刘温叟一眼——陈库先不傻,当然知道这个案子的干系有多大,刘温叟故意让他和这个案子撇清关系,没有什么强大后台的陈库先自然得感激不尽。
出于愤怒和维护皇室尊严的使命,赵光义理所当然的留在了御史台参与追查此案,结果到了接近正午的时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王昭坐父子便被请到了御史台接受审问,赵光义也不客气,公然坐到了御史台的大堂之上,亲自参与审理这个案子。
审问中,刚开始王昭坐父子当然是大喊冤枉,死活不敢认罪,然而很可惜,闾丘舜卿却当堂拿出了他们行贿自己的铁证,同时此前就已经被橇开了嘴巴的大盈仓胥吏和米行伙计也纷纷开口,交代了王昭坐父子盗卖库粮的罪行,王昭坐父子就逐渐开始无言以对,难以招架了。
见火候已到,赵光义突然重重一拍桌子,语带双关的大喝道:“赶紧如实交代,说了实话,本王保你们父子不死,最多只是流放之刑!如果还是冥顽不灵,本王一定让你们人头落地,株连家眷!”
能够捞到监管国库的肥差,王昭坐当然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马上就明白了赵光义的弦外之音——继续负隅顽抗不仅难逃一死,就连其他的家眷都得受到牵连,但如果实话实说,自己最多只是一个流放之罪,甚至就连流放到那里都可以商量——比方说某个黑矮子,就被从土匪横行的偏僻小县,流放到了富得流油的江州鱼米之乡。
听懂了赵光义的暗示,又考虑到自己的罪名已经坐实,同时幕后大老板赵普也未必会全力搭救自己这个外围成员,王昭坐一咬牙一恒心,还是顿首说道:“王爷饶命,下官愿意如实交代。”
言罢,王昭坐这才开始竹筒倒豆子,先是交代了自己纵容儿子盗卖粮,又承认自己通过李可度搭上了赵德昭的线,给赵德昭贿赂了一方黄金砚台,还有又试图收买闾丘舜卿等等罪行。
见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赵光义的心里当然是乐开了花,然而脸上的表情却益发愤怒,几乎是捶胸顿足的连声大骂道:“孽畜,孽畜!皇兄的一世英名,简直就是全部败坏在了这个孽畜手里了!”
与赵光义的怒不可遏不同,刘温叟的表情依然还是十分冷静,不动声色的又向王昭坐问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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