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一直在一旁闷坐,自进门后一言未发的哲古达,忽然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是来认错的。”
祖须陀看了他一眼,问道。
“还是那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夜当着我和佛子的面,把你这些日子的想法,你就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都说出来,如何?”
哲古达此时有些扭捏,像小姑娘似的来回搓手,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实话说,有些道理我也明白,可就是想不通,越想越心烦,就出去走了走,不知不觉间,竟然转到了浮云岭上,又在无意间,见到了哲公碑,后来问过浮云观里的一个小道士,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块碑文是我的先祖——哲抗,在那岭上有感而发,说过的一段话,我觉得冥冥中,或许是天意吧。”
“他见我想不通,让我来此,开导我的。”
“那段碑文即便是如今读来,也是字字血泪,令人好不伤怀,我坐在那碑下想了很久,只觉得心乱如麻,一直也没能理清头绪,直到后来,我冷静了一些,站起身来远眺,看到那条汹涌奔流的大江,又看到那座临江而立的古城,这时我才顿然醒悟,无论是做人也好,做事也罢,胸襟都要宽广些,万万不可意气用事,顺其自然就好,坦然应对眼前的乱局,不要去过分纠结以前的恩怨是非。”
祖须陀听后,默然颔首。
墨北风说道。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眼下的乱局,估计还得乱上一段时日,不过,我估计这场风波过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话,祖须陀的眼睛不由一亮,问道。
“怎么说?”
墨北风笑了笑,说道。
“不瞒你们说,我刚在洛都街头杀了卧虎司的一个校尉,那人你俩应该也认识,就是上次在南城通风报信的那个小人,被我当众杀了,虽然他们恨不得把我杀之而后快,但他们却也无可奈何,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估计通过这次的敲打,无论是镇抚司也好,卧虎司也罢,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收敛,不至于再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地满城滥杀无辜,或许过不了多少时日,那件事就会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哲古达一脸欣喜,不确定道。
“真的?”
墨北风笑着点点头。
“真的,不过你这些日子最好还是不露面的好,不过,你要是觉得闷,就和我一道到古浪县去避避风头,反正这两天我就要动身了。”
哲古达笑道。
“好,我跟你一道去,这洛都虽然繁华,可我还是更喜欢乡下多些,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祖须陀听到哲古达没什么事了,心情自然好了许多,不过,由于得坐镇洛都,心情又难免有些失落,沉吟半晌,说道。
“不是老夫絮叨,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跟我交个实底,这次到古浪县去,到底打算如何去做,不妨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墨北风笑了笑,说道。
“祖长老,不是我故意卖关子,我害怕一旦说出来,你老人家会高兴得觉都睡不踏实,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祖须陀一听这话,更觉得心痒难耐,追问道。
“你……你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墨北风笑着摇头道。
“你老人家把心放肚子里好了,那怎么可能呢,咱墨门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光明正大的事,赚堂堂正正的钱,发轰轰烈烈的财,你这些日子就把钱袋子提前准备好,等着装钱吧。”
祖须陀一听这诱人的大饼儿,不由咧开少了三颗门牙的嘴,笑得像朵花似的。
三人促膝长谈,话越聊越多,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当他与哲古达离开的时候,墨北风把案上刚才写的那幅字帖折好,放进祖须陀的怀里,这一下,他笑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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