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答应你。”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桌子旁,执在手中的那枝笔似有千钧重,他呆坐了半晌,迟迟不能落笔,回头看了一眼手持阴阳槊,宛如一尊杀神的墨北风,心头猛然一颤,这才执笔缓缓而书。
朕以凉德,奉承洪业,不期倚任非人,致令国土沦丧,苛政日甚,将士枉死,民不聊生,哲门忠烈,无端遭小人构陷,蒙不白之冤,今日为之昭雪,误我事小,误国事大,止宗社之横流,反生民之涂炭。坦至心于万物,被大道于八方。朕虽庸貌,敢忘列代之遗典,人祇之至愿乎。今便逊位别宫,敬禅于琅王。
兹下罪己之文,用示臣民之众。
高衍政写罢掷笔,一时百感交集,不禁涕泪横流,墨北风看过之后,微微颔首。
“把这份罪己诏盖上御玺,我带走,我等你的消息,该说的话,我前面都已说过了,我相信你会想通的,不过,你要是还想不通,也无所谓,我既然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不妨实话跟你说,你这皇城里的虎贲军、镇抚司铁骑,或许能挡住别人,却挡不住我,我要杀你如探囊取物。”
高衍政看到阴阳槊上那两条择人欲噬的阴阳古龙,不由一阵胆寒,别的或许是假的,但这玩意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活腻歪了,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上仙请放心,朕虽说薄才寡德,忝为人君,却也是一心向道之人,定然不会食言。”
……
寒食,洛都。
谁也没想到,重病两个多月的太和帝高衍政,竟然会选在这一日临朝,而且居然在朝堂上,让黄门宣读下达了堪称石破天惊的《罪己诏》,此事一经宣布,站立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顿时表情各异,尤其是位列前排的那几位朝堂重臣。
过了一会,太师司马年上前劝谏道。
“陛下,微臣冒死进谏,想我维洛王朝亿兆子民在您的庇佑下,这些年来一直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下的百姓们更是安居乐业,到处都在颂扬您的千秋功德呐,您怎能一时不辨真伪,受奸佞小人的巧言蛊惑,而自废文治武功呢,还望陛下收回成命,我维洛王朝的亿兆子民离不开您呐!”
高衍政这几日突然苍老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他摆了下手,沉声道。
“朕自亲政,四十余年间,自以为每日也是殚精竭虑,勤政爱民,可是,很多事情朕分身乏术,不得不让你们为朕分忧,你们不都是读圣贤书的嘛,不是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可你们私下里都是怎么做的,又做的什么,朕有罪,难道你们一个个就真的那么干净,没有罪,没有一丝愧疚吗?”
呼啦,朝堂上跪倒了一大片,满堂的文武皆垂首敛气。
“你们为了养活妻妾子孙,贪点拿点,修缮祠堂,造个大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官要真当成了清水衙门,那谁还会安心为我维洛王朝做事呢,我能理解诸位的苦衷,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就去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视亿兆百姓如蝼蚁,你们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迟早是会遭报应的,不为你们自己,可总得为后世子孙积点阴德吧,看看你们干的那点儿事吧,排除异己,结党营私,互相倾轧,甚至不惜颠倒黑白,蒙蔽圣听,真的就以为我是个聋子、瞎子、傻子,一点儿都不知道吗,记住喽,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事到如今,我也累了,不想再继续说什么了,有些话还是等新君上位,听他的吧。”
说罢,起身走了,只留下朝堂上黑压压一屋子的人头。
……
散朝后,大将军韩牧,宰相李石增与太师司马年非常罕见地走在了一起。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太和帝已下达了《罪己诏》,并且在诏书里明确提及让东宫太子继位,对他们三位而言,都颇感有些意外,虽然高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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