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的户部,任度支主事。
在那个公卿贵胄多如鲫,达官贵人满街走的帝都洛京,品秩为正六品的度支主事显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职,只比正七品的知县略微高一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肥差。
想当初,现在任户部侍郎的左佑安左大人刚进京任职,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翰林院编修。
左佑安虽然有正七品的品秩,却无实权,自然也没有外快来贴补家用,只能靠他那点儿微薄的俸禄量入为出,都二十五了却尚未娶妻,只与自己的孀母度日,日子过得极是捉襟见肘,不说与上司同僚们去酒楼逛勾栏,花天酒地的交际应酬,便是每年上司同僚之间三节两寿的花销,就足以让他捉襟见肘,不要说去打点,便是日常花销都不得不精打细算,照这般下去,哪怕熬到告老还乡恐怕仍是个不出头的编修。
素日里,刘老爷子虽然极少出门,但消息却极为灵通。
在汉阳府刘、左、陆、王四家中,刘家与左家可谓是世交,刘老爷子作为刘家的擎天玉柱自然在四大家族中的威望极高,他虽一生未仕,但对于官场中的关节门道,却了然于胸。
当他得知左家这个不被看好庶子的窘境后,便毅然决然地出手了。
他仅用了三招,就让左佑安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不但在居不易的洛京置地购房,娶妻生子,更是让他步步高升,从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一路升到了户部侍郎,成为庙堂新晋的翘楚栋梁,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户部尚书,甚至官居宰相亦未可知。
左佑安对他,对刘家的襄助自是心知肚明,感恩戴德,投桃报李,对于刘文房科举一事,便是他一手操の办,鼎力促成。
由此可见,刘老爷子烧冷灶并不是他如何的急公好义,而是为子孙长远计。
突然,“啪”的一声,这让原本闭目安神的刘老爷子猛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蜡烛爆了个灯花,看到是虚惊一场,本想继续闭目歇息,不过,却没来由地有些心神不宁,于是,他从那张雕有螭龙纹的黄花梨圈椅中起身,缓步来到窗前。
今天是月末晦日,按理说入夜后屋外应该是漆黑一片,谁知,透过封窗纸望去,屋外竟隐隐泛白。
刘老爷子推开窗扇,一股冷风猛地入怀,他不禁暗暗打了个寒战,这时,雪越下越大,只见漫天飞雪大如鹅毛,洋洋洒洒,垂柳枝上挂满了冰雪,像青丝染上了白霜,高高低低的屋顶闪着银光,入目尽是一片白茫茫。
刘老爷子看了一会,以指轻扣了几下额头,摇头微叹,“这雪下得蹊跷!”
关了窗子,随意拍了拍手,掌声未落,毡帘无声掀起,款款走进两个丰腴妙曼的妙龄少女,前头一个手里提着雕花食盒,后面那个捧着银暖炉。
……
老和尚与张元祝没有作声,只是在心中默默不停地嘀咕,虎头、虎头、虎头……
过了半晌,张元祝摇头道:“虎头这个名不好,虎头蛇尾,多不吉利啊,再者,今天又是白虎日,白虎者,岁中凶神也,不好不好!”
阿茨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白虎黑虎的,她只是觉得虎头这个名字很响亮,与虎头虎脑的孩子很配,于是,把目光投向了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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