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玄关处脱下白色休闲鞋,小心翼翼将鞋子放到鞋柜里,余光撇到一双香奈儿新款拖鞋,许愿愣了愣。
许宁回来了啊。
怪不得灯都熄灭了啊。
她没再多想,换上自己的那双简单的白色拖鞋。
小姑娘的脚趾没涂指甲油,粉粉的,每个脚趾上都有白色的月牙,白白嫩嫩的脚丫,漂亮又干净。
这双拖鞋还是从四月镇带来的,是许俊生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很珍惜。
拖鞋很旧了,廉价皮质已经纹理断裂,多处泛黄。
和这个豪华整洁的别墅格格不入。
好吧,她确实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许愿抿抿唇,小脸逐渐泛红。
心里“蹭”得,染上淡淡涩意。
这种感觉就像是灰头土脸的灰姑娘不小心闯进了豪华晚宴,但这个灰姑娘没有华丽的礼服,也没有一双闪闪发亮的高跟鞋,有的只有泛白褪色的围裙,还有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
灰姑娘非常慌张,尴尬得想钻进地洞。
此时,出现了一位王子,王子单膝跪地,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吻,告诉她,“才德的女子很多,唯独你超过一切。”「1」
“王子是什么样?”许愿呢喃自语。
她起身往楼梯走去,手拂过冰凉刺骨的旋转楼梯扶手,抬头望向这个欧式城堡般豪华别墅,水晶吊灯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就好像少年清澈明亮的双眸。
心中有了答案。
“王子就像周聿白那样,遥不可及,和泡沫一样,一碰就散。”
许愿傻傻笑了笑,摇摇头往楼上走去。
“贫穷的灰姑娘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姐,这个故事听上去好像有些童话。”
她啧啧舌,“许愿变成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了。”
眨眨眼,她又笑道,“可真荒谬的。”
她想这一定不是童话故事。
“可能是个悬疑片。”
许愿得下结论。
她的房间在二楼,和许宁的房间门对门。
这个夜晚张狂又温暖,如果不是无意中听到那段母女对话的话。
“宁宁,你可是妈妈最爱的宝贝。”温容温声细语,听上去正在哄许宁。
“你放心,该是你和哥哥的,一分都不会少,许愿她啊,你就当她只是借住。”
女人的嗓音温柔细腻,可每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许愿的心。
——许愿她啊,你就当她是借住。
其实温容没有说错,她确实只是借住,借住就应该有借住人的自觉,那天晚上之后,许愿更加沉默不语,家里有人在时,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
寄人篱下,如履薄冰。
她无数次回想起在四月镇的日子,贫穷但很幸福。
而这里,即使每天山珍海味,却食不知味。
吃饭的时候,她就像是个隐形人,没人愿意搭理她,许宁和许灏自顾自说着学校里的日常,逗得温容和许振海两人哭笑不已,每当此时,许愿就像个外人,完全融不进去。
而她也确实是个外人,她只是个借住的外人。
入学前的那天晚上,饭桌上,温容终于用公筷夹了个红烧鸡块放进许愿碗里,细声叮嘱,“鸢鸢明天就要入学了,好好上学,争取将来考个和你哥哥一样优秀的大学。”
“妈,这土包子能考个三本就不错了,还能上啥优秀大学,乡下教学质量那么差,她跟不跟得上还得另当别论呢!你可别寄多少希望在她身上,还是多鼓励鼓励宁宁吧。”
许灏冷嘲热讽的一段话,让许愿僵住了,小脸瞬间通红,嘴里的青菜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像块蜡似的,难以下咽。
“许灏!”
温容放下筷子,向来大方得体的贵妇在此刻有些烦躁,她望向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皱皱眉,厉声道,“这是你妹妹。”
许灏轻嗤一声,夹了块排骨放进许宁碗中,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许宁的头,笑道,“我的妹妹只有许宁一个。”
“谢谢哥哥。”许宁露出甜美精致的笑容,让那张漂亮的脸蛋似玫瑰绽放般耀眼。
许愿从来没有想今天这般难堪过,她浑身发寒,大脑一片空白,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她低头沉默不语,不愿抬头再看任何人,她的心冰凉刺骨,比腊月的冰雪还要冰冷。
寒冷的冬季,她曾推着小车站在学校门口卖烤红薯,冷到双手打颤,身体发抖,那种冷是身体上的冷,但也异常满足。
而眼下,她感到头皮发麻,恶心想吐。
饭后,温容敲响许愿的房门,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她桌上,“鸢鸢在学习?”
声音轻柔如晚风缓缓拂过,带来一片宁静。
许愿没抬头,也未放下手中的课本,只是点点头。
“鸢鸢在安阳成绩怎么样?”她摸了摸许愿柔软的头发,离得近才发现,这小女儿皮肤吹弹可破,一张脸小巧精致,只是有些瘦,和她刚生下来一样。
许愿对她的关心有些抵触,心里头的鼓击打个不停,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失聪,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又软又糯,“成绩......还可以。”
&n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