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摊手:“我只是说我的朋友而已。”
你自己要领这话,可怨不得我。
小公子笑了。
眼神扫了扫他们三人,折扇轻轻摆了摆,下颌微抬,笑得不紧不慢,仿似风轻云淡。
道:“原宥你们稚幼且出自偏荒,若真计较,倒显得本公子无有雅量。你们去吧,别再卖那劳什子破字了。”
这番看似风度翩翩的宽容大度,实则比直接开骂更加损辱。晏旭的手指动了动。
心里一个劲跟自己说:别冲动,别拿鸡蛋碰石头,府试在即,不能惹、不能惹事。贫不与富斗,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利……
他转过身,就要拉有听没有懂的小胖墩离开。
忽略了杜景辰。
其实也不能说是忽略,因为杜景辰给晏旭的印象就是一直比较畏生、不喜与陌生人打交道的那种。
要不是晏旭家赁了杜家的房子,让其有了“自家人”的错觉,壮起胆子来搭话,可能他俩永远也不会有结交。
而杜景辰对小胖墩的态度,最大原因应是他晏旭把小胖墩当成了朋友之故。
也不知是小孩子心性如此,只消一个概念就能决定言行和勇气使然,还是单单就杜景辰的心性是如此。
反正其之前叫卖书卷的时候,就把晏旭给惊了一惊,对其就大有刮目相看之感。
但晏旭的认知里,的的确确、是真的没有想过杜景辰究竟有着怎样的执着脾性。
更没有想过其对自己已经有了盲目。
“破字?你白口红牙,居然敢羞辱如此好字,我瞧你也是金线枕头内里之糠,来得高,望得浅,眼睛小,视野低,不如草中兔、窝里雏!”
杜景辰无法容忍任何人贬损自己的朋友,无视了对方的富贵,大声站了出来。
晏旭:“……”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怕虎。这小嘴儿叭叭着一连串儿,同样不带一个脏字儿把人损到了底。
晏旭拦都没能来及,只能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身后。
小小声道:“此人怕是知府家小公子。”
“怕他是谁?!”杜景辰梗起脖子。
“好兄弟!”小胖墩儿一个肉巴掌拍在杜景辰的肩膀上,用力夸赞。
好悬没把杜景辰拍个趔趄,毁了这激昂气势。
“啪、啪”,
贵公子维持着风度范儿,用折扇轻敲手心,瞟了眼那书卷,再仿若漫不经心地道:“罢了,看在你三人这等友好的份儿上,本公子便不与你们计较了。”
说完一摆手,招呼上随从们,转身就走了。
走了……?
走了!
杜景辰和小胖墩相互击掌。
晏旭却觉得:麻烦大了。
不怕那种跟你当面锣、对面鼓的。最怕的就是这种明面儿上能忍、暗中下阴手的。
他不相信这贵公子就能咽下这口羞辱之气,更不相信其没看出自己三人是此次童试的考生!
这下要怎么处理?
而他还不知道,他的猜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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