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
郑公姬突惊日:“此话何讲!”
大夫郑詹释言道:“臣察赤狄密调各部兵马,集聚留吁紧逼王室洛邑,其时势为一场恶战,望君早做筹谋!”
郑公姬突悻言道:“得亏大夫通风报信,致我有时提前预备,如遇赤狄突袭,洛邑必破,郑则危矣!”
大夫郑詹随言拱手拜谢道:“君上谬奖矣!忠周护郑,乃臣之职属,理所应当也!”
谓其此语,郑公姬突随言点头称赞,对其更为敬重,使人领下沐浴更衣,继而与之共赴盛宴,为其接风洗尘。
次日早朝,郑公姬突当堂诉诸赤狄谋周之谋,问日群臣道:“外敌犯境,中原告急,众卿可有破解之法?”说罢,环观群臣,静待答言。
不料其话音落地,偌大朝堂寂静如野,竟无一人上言,至最后仍是大夫郑詹献计道:“中原之事,亦即诸侯之事,非郑一力可为也!赤狄谋周,意图祸乱中原,诸侯皆不能容,可檄文天下,出兵勤王!战而无惧,若得以势破敌弃念,则为上上之善也!”
郑公姬突接言赞日:“善!”言讫,即着众卿依言行事。
而经此堂朝议,郑公姬突深感身边无人,由是对大夫郑詹更为器重,有意授其相职,佐己理政。
不数日,赤狄欲犯中原之讯传遍天下,四方诸侯各自朝会商定应对之策,此处单说东境齐室,查知消息乃出自郑人郑詹之口,忆其先是引戎犯燕,后是策遂反齐,齐公姜小白谓此恨得牙根痒,遂罔顾其言怒而牝叱,著世污其人格品行,为人道其言不可信,继而不由分说,亲领数万大军进逼郑境,问其讨要大夫郑詹,杀之而后快!
而见齐人如此不晓大义,当值中原罹难之际,仍自从私举兵相侵,郑公姬突谓此亦是怒由心生,遂欲举兵往而御之。
大夫郑詹遁居漠北经年,深知狄人秉性,若得知破防侵入中原,将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乃九州百姓之阿鼻地狱,实不愿观之郑齐再起争端,而致戎狄有机可乘,是以察知此情,当即著表谏阻道:“恩君在上,老臣叩启!兹此外族谋乱之,实不宜与齐再生内乱,公器为上,还请君上明察!齐今索臣而入,臣去是也,不必大费周章,任凭风霜欺身苦,我自凭阙望天笑,舍命而得万民诺,此生无悔入华夏!谨拜,祈君安好!”书罢,封卷存笔,交由门客上呈君阅,继而自起车架,出城投齐去矣!
郑公姬突获书阅毕,即感不妙,当即诏请大夫郑詹入宫觐君,但为郑府门客随言告知,闻日:“大夫已去齐矣!”
郑公姬突闻言即欲使军追之,但又回念一想,依着大夫秉性,彼若执意赴死入齐,即便使军去追亦难将其劝返,只得成其舍生护国之志,遂叹息一声,谓众言道:“大夫国士无双也!着各军自归其营,不得擅自与齐接站,做好与戎死战之念!”说罢,执书蓦然自去。
时隔一日,大夫郑詹行抵齐营请入,齐公姜小白闻报惊呼道:“寡人正自捉他,彼竟自投罗网,从行多少人马?”
营卫回日:“仅其一人耳!”
齐公姜小白心中犯疑,遂领得百人卫队,前往营前查看,行不多时即至营,放眼望去,真就大夫郑詹一人一骑,临营而立。
勿消一刻,两人照面,齐公姜小白谓其言道:“来者何人?”
大夫郑詹笑颜回道:“营卫业已秉明,君又何需多问!”
齐公姜小白随言直语道:“汝可知道,寡人领兵至此,即为擒汝而来!”
大夫郑詹笑容不改,接言回道:“知也!”
齐公姜小白厉言续问道:“汝今临此,可知必死无疑!”
大夫郑詹执缰而立,毫无惧色,从容道:“贪生又何敢前来!”
齐公姜小白挥手令出百人卫对,将之大夫郑詹团团包围,冷言道:“有何遗言留我,即是现在!”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大夫郑詹躬身拜道:“人言齐公刚愎自用,难与人言,今日一见,乃知世间传闻,亦不可全信也!齐公察微知著,行事果断,是为真明君也!”
谓其此言,齐公姜小白不予评判,负手而立默语待言。
大夫郑詹会意起身,续言道:“想必齐公已知老夫来此之由矣!谨庶直言,赤狄患周,中原告急,诸侯理当同心御外,齐今难郑实是不该也!若为前者老夫罪齐之事,老夫愿以一死止干戈,换得齐公勤王之心,望君策马戡乱平天下!”
闻得此语,齐公姜小白愣立当场,良久无言,待之众将请令,方才回过神来,继而直面言道:“大夫舍死为公,一身正气,大义凛然,情动天地,本当既往不咎,然纵汝归去,邦中军民不服,寡人难以为君!”
大夫郑詹笑颜回道:“天下有难,老夫旨为求齐而来,怎敢使君为难?请借君剑一用,自决便了!”
闻及此言,齐公姜小白面漏赞许之色,默然掣剑奉上。
大夫郑詹坦然接过,执剑一阵端详,随言道:“好一柄神兵利器,得死齐君佩剑者,天下应无几人,老夫今日有幸,当可含笑九泉矣!”说罢,抬臂横剑贴颈,进而侧首回望齐公姜小白,续言道:“老夫一介布衣,死不足惜,但望齐君著仁义为本,以天下苍生为念,领众御戎,卫护中原!”
齐公姜小白侧首不语。
不多时,闻得一声闷哼,大夫郑詹随之倒地毙命,含笑而终。
谓其忠烈志士,齐公姜小白不忍堵其死状,遂领众转身,缓步入营,随行诏令道:“贼子得诛,拔营还军!”不待音落,众将得令,各自散去。
落日余晖之下,齐军望东缓缓退去。
战报传回新郑,郑公姬突双目噙泪,即着礼官前往迎回大夫郑詹遗体,敕令将其风光大葬。
隔日,郑公姬即奔赴洛邑觐见新王姬阆,欲就赤狄谋周之实,恭请天子诏令诸侯,联军勤王。
闻其呈报,周王姬阆惊愕万分,当堂拟诏交由郑公姬突传檄诸侯。
郑公姬突叩谢领命,携书而出。
忠职勤王,颂郑忠周之望,代行王命,以观中国之政,解困中原,冒领贪天之功,一举三得也,郑公姬突心中暗喜,还归新郑即向诸侯行诏施令,请兵会聚京城,北向御戎。
天子下诏勤王,敢有不从者,必落人口实,将招诸侯共伐之,由是檄文所到之处,诸侯无不受命,或多或少皆有派兵入驻京城。
时过月余,京城已聚得联军十万余,郑公姬突适觉时机已至,遂领得联军北向突袭留吁。
因之懒散习性,赤狄伐周大军时至今日仍未集结完毕,留吁城中虽已聚得戎兵三两万,但因无人主事凝聚军心,尚未形成战力,是以闻得诸侯联军奔袭而来,不及破城便已溃逃四方,作鸟兽散矣!
郑室伐戎护周功德圆满,缴获马匹辎重无数,郑公姬突亦因此一战成名,得之天下诸侯敬仰,继而携得胜之师凯旋还朝,又得之中原域民夹道相迎,郑室可谓名利双收。
此役亦为周室东迁之后,唯一得以护国为名,诏令诸侯联军伐外,战得酣畅淋漓而得胜之役也,竟而使得周王姬阆燃起复兴之愿。
留吁之战,除却郑室,出力最多者乃为晋室,而此两亦为亲周者,周王姬阆欲先结好两邦,背晋面郑使周安居其中,而后借助两邦之力东西拓展,则复兴大业可期也!
公元前676年,春初耕作之际,周王姬阆以祀农之名,邀请郑晋两君赴宴洛邑。
接获请柬,郑公姬突、晋公姬诡诸不约而同,应邀而往朝觐周王姬阆。
洛邑王畿之内,三君会聚一堂,虢公庆父于旁陪宴,周王姬阆取窖藏佳酿相待,更允二君陪坐左右向己敬酒,适时欢声笑语,氛围其乐融融。
酒至半酣,周王姬阆执杯感言道:“寡人初即王位,及后多有仰仗二君,还望不吝赐教,以佐寡人安邦定国!”言讫,仰面先干为尽。
郑公姬突正欲借助王权入世争霸,适得此言当即举杯附言道:“我王但有诏命,无有不从!”
晋室沉名于世近半世纪,晋公姬诡诸亦是初即君位,满腔热忱亟欲扬名入世,如得王室拥护,则将事半功倍,由是紧接其言举杯敬道:“小子不才,晋室亦将唯王命是从!”
得之二君应言,周室复兴有望,周王姬阆欣喜万分,赐予二君玉五对,马四匹,随言添酒满杯,即又与之二君同饮一樽。
晋郑二君欣然受礼,捧爵陪饮一樽。
如此众人饮至半夜方散,唯有虢公庆父还算清醒,驾车护送二君回府。
次日,行过祀农大典,晋郑二君随即辞别周王姬阆,各自驾车还邦去矣,及后互通有无,好如一家。
至此,周、晋、郑连横之略初见雏形。
是过月余,晋郑二君为报周王赐礼,遂询虢公庆父,欲为周王姬阆遴的一后,自古美女出陈地,二君即又说动陈公陈杵臼出阁爱女陈妫。
春三月,虢公,晋侯、郑伯拜请原公去陈国迎逆王后,陈女陈妫顺利嫁入王畿,得周王姬阆宠爱,赐封为惠后。
及后,周、郑、晋、虢、原、陈既成盟邦,内通商旅以富民,外济列强以强军,占据中原腹地,拒南御北自成一体,亦可谓一方霸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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