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司马王子城父领得伐倪大军无功而返。临淄朝堂之上,齐公姜小白怒而责日:“倪邑未下,汝还有何颜面往来见孤!”
司马王子城父只得将事件原委述上:“非臣无能攻取倪邑,只因宋邾两军为郑所制,未能前往会合,臣恐攻取倪邑将引天下大战,进而扰乱齐廷社稷,彼时天下局势谁也不知道,遂决意退兵护境安民!”
齐公姜小白燥言道:“诸多借口!寡人许汝攻倪,汝直去攻下倪邑便了,天下大势乃有寡人操持耳!”
为将者有违君命,纵有万般说辞,亦不可颠覆其过,司马王子城父无意驳言,遂伏地叩首请罪道:“臣有失职,恳请降罪!”
齐公姜小白亟欲宣其罪言,左相管夷吾出而谏阻道:“古之圣君明王,取明名广誉,建厚功大业,显名于天下,不忘于后世,非得人者,未尝闻也!古之庸君昏王,失国家,危社稷,覆宗庙,灭于天下,非失人者,未尝闻也。今有士之君,处欲安,动欲威,战欲胜,守欲固,大者欲王天下,小者欲霸诸侯,而不务得人,是以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国亡!故曰:人不可不务也。此天下之极也!”
谓其言辞新奇,齐公姜小白遂抛置王子城父不管,侧首问日:“管子何意?”
左相管夷吾旋即回道:“倪人无罪于我,君欲逆行天道而施之以兵,寒却天下万民之心,即是谓失人也!今有能臣识势而为,纠君之过错于当时,挽社稷坍塌于即倒,君却拟意对其论罪施罚,亦即是谓失人也!失之臣民,敢问君上何以安身立命?又何谈王霸大业!依臣之意,未得削地灭国,即是为万幸也!”
闻其所言,齐公姜小白这才息怒释然,随言道:“也罢,此事到此为止!及后谨盼诸君施才辅政,以助寡人治国安邦,铸就王霸大业!”
见此,众臣齐贺道:“君上英明!”
自此,君臣同心,齐室愈加强盛。
公元前678年,初春。诸侯各自施政谋国暨得相安无事,中原难见一时之安宁,郑公姬突亦得以腾出手来治理内政,念及当初为雍纠之乱被迫外出,为免旧景重现,遂起意肃清雍纠之乱余孽加以巩固君位,以便日后外出行事诸侯之时后顾无忧。
春初首朝,新郑庙堂之上,郑公姬突高坐君位,待之众臣朝贺毕,突诏殿前甲士,言日:“着即拿下公子阏并强锄!”随之音落,殿前甲士拥入,反扣二人押至君前跪下。
二人大呼冤枉,具言无罪。
郑公姬突双手叉腰,进而身躯前倾,目视堂下二人言道:“汝等二人莫不已忘二十年前雍纠之乱矣?寡人却是记忆犹新!时年,寡人被迫离朝屈居栎邑,拥军围栎者可是公子阏耶?密言檀伯害我者可是强锄耶?汝等敢敢自言无罪,罪加一等!”
公子阏不服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祭子主政,我等奉命行事并无过错,今时君上复位主政,我等竭力辅佐问心无愧,不期君上如此记仇,我等心寒齿冷,已无事君之心,今日得为君上缉拿,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闻言,郑公姬突亦即怒日:“此一时,即是彼一时!彼时为名,汝可谋我,今为利往,汝亦可害我,汝即决意求死,寡人亦留汝不得,今便成汝所求!”说罢,即着甲士用出斩讫。
观此一幕,众皆惧而不敢言,朝堂之上异常安静,仅闻得强锄伏地喘息之声,郑公姬突即又谓其言日:“不知道强锄大夫有何感想?不如说与寡人听听,亦好一并**之美!”
大夫强锄闻之此言,将之身躯伏得更低,惧而颤言道:“臣已知罪,但凭君上发落!”
谓其识错态度良好,郑公姬突亦有意饶其一命,遂言道:“犯得过错,需先知错,而后方能将而改之,强锄大夫是为大丈夫也!然有过必有罚,着刖之双足,禁足于府,闭门思过!”
大夫强锄叩首拜日:“谨谢君上不杀之恩!”言讫,即为众甲士拥出行刑。
不多时,闻得殿外传来一声惨叫,众皆毛骨悚然,更是不敢多言,郑公姬突随又谓之众臣诏令道:“更有公父定叔畏罪潜逃于卫,着卫地暗探务必寻着诛杀,以终雍纠之乱!”
众臣惧上虎威,是以无人上奏谏阻,尽皆受命而退。
再说大夫强锄,死里逃生于府养伤,有人问日:“君上即已谓告大夫知错,竟何又让大夫禁足府邸思过?即是禁足府邸,又何必刖取大夫双足耶?”
大夫强锄摇首叹而回日:“不用则禁足,无用则刖足,吾知不能卫其足矣!”
自此,郑室庙堂为之郑公姬突一言独断。
不数日,郑公姬突剿叛诏命传遍卫地,公父定叔隐匿于卫都朝歌,自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终将为郑之暗探所获,其时难逃一死,好在手中握有助郑之密讯,不若主动向请罪,或可期其赦己一命。
想到此处,公父定叔当即摊简提刀,篆文述日:“郑公敬启,罪臣叩拜!闻君欲追臣雍纠乱时过失,臣谨知罪矣!今献密闻一则以助君上施略,望君偿以恩惠免臣一死!及初,苏姚嬖于庄王,生子颓,庄王宠之,授为君师之。及今周王姬胡齐病重卧榻行将辞世,王子姬阆恐王叔姬颓仗势夺其王位,遂取为室之圃以为囿,又因边伯之宫近于王宫而取之,更夺石速、子禽、祝跪与詹父之田,而收膳夫之秩,意寄以此削其势。故臣以因由论处,断定王叔姬颓将乱王畿,其必倚仗为室并苏氏之力,藉以朝中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五大夫为内应,起事逼迫王子姬阆退位!适时勤王抑或替王,皆掌君上一念之间,不论何举都将轰动中原,仰复庄公之盛世,指日可待也!”文毕,即着心腹携往新郑,密呈郑公姬突启阅,寄此博得一线生机。
果如其想,郑公姬突获书大喜,毕竟兴邦大业远比叙旧惩罪重要,是以当即应言赦免其罪并官复原职,令其密切关注此事,一有风吹草动着即来报不得有误。
转天,为方便公父定叔行事,郑公姬突即又檄文檄文诸侯,告日:“公父定叔乃先君恩赦之国公,不可使共叔无后于郑也!寡人无以复先君之恩,不敢僭先君之德,今乃免其罪,着供洛邑为职,使以十月入,时迁良月,乃就盈数也!”
得君所赦,并委以重任,公父定叔敢不用命以偿君恩,遂着君言往复来返于周卫郑之间,密切留意王畿君臣动向。
见之郑室近来活动频繁,先是侵宋救倪,后便行周亲王,大有复起之像。而使得与之接壤相邻之宋室顿感压力,虽不知道其意欲何为,但若允其从善施行而起势,则必成宋室大患,宋公御说深以为需加阻拦。
期日朝会,宋公御说正色谓对众臣言道:“宋室地处中原腹地,而我欲起中原暨成霸业,需秉国之均,四方是维!眼下大势,北向晋室内乱无暇顾我,南向联军御楚暂无忧患,东向盟齐制鲁初见成效,唯有西向郑周尚无应对之策!近来郑室救倪亲周,极力游说诸侯,大有复起之像,西向廓定郑周已然刻不容缓,众卿可有良策助我成事?”说罢,穆颜环视众臣,谨待答言。
众臣一阵议论,终末无人应言,左师子蹇疾出不奈道:“臣以为,欲乱诸侯,兵争最为快捷有效,臣请将兵一部伐郑,观其作何反应,我再对症采取应对之策!”
宋公御说于心思之,其言不无道理,是以应言道:“也罢,与其在此胡论顾此失彼,不若放手一博,加之前者郑军趁我伐倪之时,从后侵境袭我长葛,许多将士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亦可藉此一战扬眉吐气,凝聚我军士气!”
左师子蹇蔡拱手拜日:“君上英明!”
宋公御说接言道:“此役是为窥探之战,声势自是越大越好,待我以驳郑援倪之名,联合齐卫共同举兵伐郑!”说罢,即着左师蹇为将,整军备战随时起征,更着右师宋矾出使齐卫,说其联军伐郑。
群臣躬身齐贺,受命退而各行伐郑事宜。中原大陆又将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朝后,左师子蹇奉诏点起两万兵马,待命于商丘大营,只等宋君一声令下,即可启程踏上伐郑征途。右师宋矾亦取得符文使节,起驾行往齐卫游说去矣!
卫宋相邻,近而顺道,右师宋矾随即来到卫都朝歌,然其并未前往行人府报备呈奏,而是直行前往拜见卫昭伯姬顽,请以引见卫公姬朔。为何要如此曲折谒见为君耶?因宋公御说之妻乃为卫昭伯姬顽之女也!右师宋矾想道,若可利其与宋室之婿丈亲情,使之从中撮合,可更易说服卫公姬朔联军伐郑也!
两两会面,叙礼问安请座看茶毕,卫昭伯姬顽笑颜问日:“小女在宋可还安好!”
右师宋矾轻叹一声,回日:“无所谓好与不好,衣食住行自是无忧,然予一妙龄女子整日独守空房,亦不失为苦楚煎熬!”
闻得此言,卫昭伯惊而斥问道:“御说小儿竟敢冷落吾女耶?”
右师吾君急忙倚言拦道:“吾君自然不敢作此想也!况且夫人夫人生得美若天仙,何人见了忍心束之高阁?吾君当然更不例外!”
卫昭伯姬顽方感宽慰,随之拂袖整衫,垂首接言道:“那是缘何?”
见问,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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