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瞪着阮明月,“到底是怕我误会,还是你俩有一腿?”
阮明月心头猛颤,万丈高楼轰然倒塌。
母亲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瞬间把自己可能漏出马脚的时刻全都在脑海里复盘了一遍。
“为什么不说话?又叫我说中了是不是?”
“妈……”
“你去了清野几天。”
阮明月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扯开话题,下意识地回答:“三天。”
“三天,这么巧,正好祁州也是三天不在家,你们还一起去清野了?”
阮明月无论是气势还是立场,完全被母亲翁美芯压得死死的。
她无数次想过,有朝一日母亲得知了她和段祁州的关系会是什么场面,但她没料到会是今天。
太快了。
这一幕来得比她想象的更快。
翁美芯见阮明月沉默不语地站着,一副任由她审判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原来是真的,你们真的有一腿。”
翁美芯喃喃着,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揉按住太阳穴。
阮明月和段祁州私下有一腿这件事情,是段元溪临出国的前一天晚上告诉翁美芯的。
那天晚上,翁美芯原本很开心,因为一直针对她的段元溪终于要离开段家了,这意味着,她在段家的日子将会舒坦很多,至少,不会有人天天明面上冲撞她、阴阳她了。
可段元溪临走还忘放狠招,她把翁美芯单独拉进了书房,说有个秘密要告诉她。
这个秘密就是,她的女儿阮明月和段秋明的儿子段祁州有私情。
翁美芯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荒谬,她甚至觉得这是段元溪故意不让她好过,编个离谱的谎言骗她。
可段元溪一口咬定,说亲眼看到阮明月和段祁州抱在一起接吻。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段家其他人?”翁美芯问。
“如果段家人知道了,第一,哥哥会颜面扫地,我不想让我哥丢人。第二,以爷爷狠辣的手段,他肯定会让阮明月消失,阮明月要是突然死了或者不见了,那她将会成为我哥心头永远抹不开的朱砂痣,她不配被我哥惦记一辈子。”段元溪说。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要让你痛苦,我要让你日日煎熬,我要让你难以抉择,到底是放弃自己豪门阔太的生活成全女儿的爱情,还是为了自己拆撒女儿的姻缘。”
段元溪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
如段元溪所愿,翁美芯这几日夜夜不得安眠,她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身边的任何人,包括段秋明,也不敢来找阮明月确认,因为她生怕这个荒唐的消息被证实。
可逃避是没有用的。
纠结了几天后,翁美芯终于下定决心来找阮明月,那么巧,她的车一进小区,就看到了段祁州的车离开。
答案就这么摆在了她的眼前。
“月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你为什么会这样?”翁美芯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都快昏过去了你知道吗?”
“妈,你别这样。”阮明月跑过去,制止了翁美芯捶打自己的动作。
翁美芯一把甩开阮明月的手:“你别碰我,我现在觉得你好陌生,你还是我的女儿月月吗?”
翁美芯眼泪簌簌地落。
“那是你段叔叔的儿子,那是你哥哥啊!天下的男人是死绝了吗?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
阮明月的脸在母亲翁美芯句句带泪的控诉中,滚烫如被火炙烤一般。
“我前半辈子为了你和小葵,有多苦有多累有多屈辱,如今,我好不容易遇到你段叔叔,可段家的人欺我没背景,阻拦我和你段叔叔领证,让我空有名头在段家,我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我过得有多不容易谁知道?”翁美芯打开自己的包,从包里倒出瓶瓶罐罐的抗抑郁和抗焦虑的药,“我每天在靠着这些药物坚持,每当我被人看不起,被人轻视,我回到房间里我都想去死!可我告诉自己,只要我坚持,我就一定可以熬出头,得到段家人的祝福,我做梦都没想到,在背后背刺我的会是你,我的好女儿。”
“妈,我没有背刺你,我和段祁州在一起的时候……”
“你闭嘴,我不要听你解释。”翁美芯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抵住了自己的手腕,“母女和父子,两对璧人,这说出去,不止你不止我,连你段叔叔和祁州,都会被千夫所指,被笑掉大牙,如果真的是这样,不如我去死,来成全你们。”
阮明月吓地双手发抖:“妈,你别这样,你放下刀,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累了,死了也不错。”
翁美芯说着,刀口向下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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