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礼部尚书朱国祚亲捧诏书到等候于午门外的锦衣卫銮舆司所置的云盖中。
田尔耕在那里。
接下来就是大典最后的一个环节:登基诏书被郑重地抬到承天门外开读,颁行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维我皇明,运祚隆昌,基图巩固。煌煌大历,圣圣相承。皇考太上皇帝奉天临民二十八载,乾纲在握,泽旁流渊。万国事殷,忧勤感疾。虑壅万几,讬以大计,顾命神器畀予眇躬。】
【仰遵太上皇帝旨意,俯从臣庶累笺之请,宗社大计弗获固辞。】
【兹于十一月二十八日己巳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履阵之初,有怀鼓惕,若涉渊冰。尚效文武亲贤一心一德,惟是邦家彝宪是训是行。其以明年为泰昌元年……】
今天开始,行人司就会各派人手,将新朝皇帝的第一份诏书请到诸省开读,让整个大明都知道:帝国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主人。
而朱常洛则以正式的皇帝身份,再去见一遍应该见的人。
圣母太皇太后,太上皇帝,圣母皇太后,圣母皇太妃……
朱翊钧就将于慈宁宫中与李太后同住,王太后和王太妃则住往奉先殿东面的仁寿宫。
“……皇帝免礼。”
李太后瞧着一身衮冕、英气勃发的孙儿,心神有些复杂:“与祖母就无需多言了……去看看你父皇吧。”
“是……”
朱常洛往佛堂后面走去。
慈宁宫不小,除了正殿和后殿的佛堂,再北面还有两个小院子。
朱翊钧如今在其中一个院子里养病,之前几个月,王太后住在另一个小院。
到了朱翊钧如今的寝宫,朱常洛平静地吩咐了一句:“都下去吧,让朕和父皇说说话。”
“奴婢谨遵陛下旨意……”
这些话,自然落在不远处床上朱翊钧的耳中。
朱常洛走到了榻前,看着朱翊钧眼神中的忐忑不安。
“今天……下雪了。”朱常洛轻声说道,“白茫茫一片,看起来很干净。父皇,皇儿已经登极。不论父皇心中是怎样想皇儿的,都过去吧。”
因为卧床已经几个月,朱翊钧的肌肉大概已经开始萎缩了。
就算他本身的生命力再顽强,长期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所剩的时日还会有多久?
朱常洛并不想他又很快去世,那样又是很多的事要办:典礼、下葬、服丧……
浪费时间,要花不少钱。
所以他亲自拿了手帕,为朱翊钧擦了擦脸。
“皇儿以后还有很多国事要办,只怕不能每日都来问安。皇儿也知道,父皇恐怕也不想时时见到皇儿。”
朱翊钧的眼神是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的,眼神里压抑着惊恐。
朱常洛擦了一遍他嘴角的口水,又擦了擦他流到脖子里的那些,“罢了,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皇儿不惹父皇难过、担忧,父皇好生静养吧。那白雪之下的是是非非,皇儿只能用最后的成效来洒扫。父皇,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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