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在何处?”
这位书生其实就是郑綮本人,他刚刚得了两句歇后诗,兴头一来,正要赶回书房写下来,还琢磨着下两句该如何写?此时猛然看见一个小厮,虽然打断了自己的诗性,但见他懵懂可爱,居然不认识自己,倒也觉得有趣,当下回答道:“且随我来。”
他也不说破自己身份,一是怕耽误时间,忘了诗句,或者断了诗性;二是想写好诗以后,再询问他来此何事?若是无聊之人,便可命人赶将出去。
叶友孝跟着这位先生进入一间平房,眼见先生并不理会自己,而是径自走向书桌,早有书童帮他磨墨濡毫,又忙着铺开宣纸,郑綮正欲动笔,却听有人喃喃道:“王戎王戎,怎么才能变成你?”
郑綮一愣,不禁抬眼看向自己带来的那小厮,心想莫非是他在评论?自己的书童一个是不敢妄加评论,一个是他们虽然天天看这幅《竹林七贤图》,七贤都认得他了,他却仍然一个不认得,自然更不会说出“想变成王戎”的话来。
郑綮不由对这个小厮产生了浓浓的兴趣,草草写下适才想到的两句诗,就走向小厮问道:“不知尊姓大名?为何却想变成王戎?”
叶友孝这段时间频频进入万元域,他忙于寻找做善事续命的办法,倒是浏览了不少视频图片,积累了不少古文化知识。此时听见这先生开口询问,当即转过身来恭恭敬敬一礼,这才回答道:“小的姓叶,双名友孝。只为王戎幼时便称神童,最终位列三公,故此钦佩不已,心之所念,随口胡说,倒是打扰先生灵感了,还望恕罪。”
郑綮随口问道:“那王戎后来贪吝,有什么可效仿的?”
叶友孝倒是实话实说:“小的身为优伶,家中贫寒,若能贪吝,倒也不敢推辞。”
郑綮一愣,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世人几乎个个贪吝,然而谁都不肯承认,尤其是士大夫,更是言必称孔孟,视钱财如粪土,自命高洁。这叶友孝居然自承贪吝,实在令人“刮目相看”,反倒觉得他说话老实。
当即问道:“友孝,你自承贪吝,就不怕千夫所指?”
叶友孝笑了:“我一个小小伶人,纵然贪吝也不至于影响国计民生,何必千夫所指?”
郑綮面容一肃:“你这弦外之音,有人贪吝影响了国计民生?”
叶友孝连忙求饶:“好先生,饶了我吧,我哪有什么弦外之音?我不过一个小小伶人,见识鄙陋,哪敢说朝中有没有巨贪?更不知道谁是巨贪。”
郑綮想了想,这叶友孝所说应无虚言,当下神色一缓,又问道:“你既然认得王戎,可知其他几个是谁?”
叶友孝想了想说道:“小的试着认一认,有认错的,先生指教。”
郑綮“嗯”了一声,心想闲来无事,且看他辨认七贤,也算一个考试吧。
叶友孝指着画说:“弹琵琶者,应是嵇康;持阮者,当然是阮咸。痛饮者,非刘伶莫属。这个含着指头打唿哨的,应该是阮籍吧?”
郑綮听他讲的头头是道:嵇康以琵琶见长;而阮咸却把琵琶改做了“阮”。刘伶以善饮著名,这几个,叶友孝都说的不错。此刻听他问到阮籍,便笑道:
“这个动作,其实该称为‘啸指’。正史所载,十六国时候,石勒曾经倚‘东门而长啸’,就是这个动作。只是你为何说‘啸指’的就是阮步兵?”
叶友孝不慌不忙说道:“阮籍其实忠于曹魏,虽作《劝进表》,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为此事,心中块垒难消,又为世人误解,更是郁闷不已。所以常作‘穷途之哭’,而那郁郁之气,唯有借,借唿哨来发泄了。”他想不起来先生刚才说的“啸指”这个词,只好还是说“唿哨”。
郑綮倒是不计较他忘了自己才教给他的“啸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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