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看客们轰然叫好,阿姐满脸是笑。义父也在台旁一张桌子前使劲拍了一下界尺,大声念道:“虽无买马博金艺,要动聪明见识人!温儿啊,你且下台回一圈儿,咱们还指着各位恩官捧个钱场呢!”
叶娘温带着轻松的微笑下台,手里拿着个陶盆,嘴里程序化的念白:“财门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奴家手到面前,各位恩官休教空过。”
刚才来看戏的两个女子,正好坐在第一排,叶娘温没有在意,就把陶盆伸到她们面前。
那女郎淡淡一笑说道:“你这等唱法也敢收钱,却不是坏了伶党的名头!”
此言一出,整个棚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来了砸场子的了。看客们都是一脸微笑,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凝神屏气等着叶娘温吵架,生怕漏过一句,回头吹牛时不够精彩。
砸场子这种事,哪家唱戏的没遇过?叶娘温马上笑着向女郎福了一福:“这位小娘,奴家走州过府,恰也得过些高人的指教,不知此地也有高人,便请阿姐行个方便,先出个标首。奴家改日定来府上请教。”
不料女郎只是冷笑一声,向她的女伴说道:“四娘你听听,唱的蹩脚,口气却不小。”马上转头来盯着叶娘温:“你道此地也有高人,你可知此地是何处?此地是京师长安、天子脚下、知道有多少藏龙卧虎!你们这草台班子,也敢小觑京师?只说你那‘弄师子’,奴家若出了标首,岂不毁了奴这李九娘子的名头!”
看客们一阵惊呼:“原来是天下第一名伶李九娘子!哎呀,没福听李九娘子唱戏,今天可否给小的们一个耳福?李九娘子!”
看过砸场的,没见过这种阵仗!叶娘温也手足无措,只好忍气吞声向这位名伶解释:
“奴家不会弄师子,适才那叫‘啭弄’,是用了薛公的《柘枝词》。”
李九娘站起身来嘲笑:“只有你才敢说,适才那是啭弄,奴可听不出你那叫啭弄!倒是和弄师子一个调!”
叶娘温尴尬无比站在那里,这时听见“啪”一声清脆的界尺。
叶厚生见女儿被欺负,当即出声了:“老夫来到京师,原本便是筑巢求凤,抛砖引玉之意!这位李九娘子既然出言不凡,能否赐教一曲?”
看客们顿时热烈起来,好事的更一齐高喊:“李九娘子!李九娘子!”
李九娘回头看看这些热情的观众,微微一笑:“也罢,奴今日踏青,心情甚好,便唱一段玩玩,算是答谢各位恩官。却也不怕你这小娘子偷师学艺。”
李九娘款款上台,忽然停步问叶娘温:“只是奴唱一段便得一贯,你可付得起这钱?”
叶友孝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名角啊!看客多时,叶家三四天才能挣一贯钱。人家唱一段就要一贯!
叶娘温勉强一笑:“五百文如何?”
那李九娘“噗嗤”一笑:“谁耐烦讨价还价!看在各位恩官份上,奴白送你便是。”
叶厚生连忙打躬:“多谢多谢,小老儿多谢李九娘子!”
叶友孝没有听见义父的声音,李九娘那一笑,已经让他整个心都飞起来,在春天的温暖气息里,在温柔的晨风里,在甜蜜的小雨里,他那颤抖的心儿在飞翔。叶友孝确信,这是他穿越以来最幸福的一刻,而这幸福,完全来自今天这位美貌女郎!恰好她穿的桃红衫子,那也是自己最喜爱的幸运色!
如果你说没有天意,那就打死你吧!我叶友孝不信!
叶友孝的情窦开了。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女人了,李九娘!
虽然不可能。他自己也不相信。
不过单相思不犯法吧?
这时候李九娘已经顿开歌喉开始唱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白的这首《清平调》,咏唱者何止千万人,但叶友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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