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紧接着。
她就又像是哭笑不得似的笑了一下。
同时转过了头来,对着宁缺儿问道。
“总得来讲,缺儿(儿化音),你知道什么是侠吗?”
“侠?”听着这个相当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字眼,宁缺儿皱了皱眉头,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有人说,侠以武犯禁。是因为这世上的侠,大多只求个快意。譬如刚刚我们确实可以拍案而起,与李怜词计较到底。”
说着说着,王戊的目光便没有再停留于宁缺儿的身上。
而是回过了头去,看向了正前方,那被阳光照得有些泛黑的青瓦屋檐下。
她看着那里,半眯着眼睛。
“不过,不一样,我心中的侠,和这不一样。”
如此说罢,王戊抬手将自己的竹杖扛在了肩头。
竹杖的后边,那只酒葫芦正挂着晃荡,一摇一摆,古灵精怪。
恰如此时的少女,已经勾起嘴角往远处走开。
她没说自己的侠与犯禁的侠有何不同。
只是哼哼唧唧地念着一段小令,一词一句,故作豪迈,又显可爱。
“我自杜康江中来,醒时步摇身徘徊。
亦往浩荡风里去,兴起长啸惊马驹。
漂泊江湖刀未带,深入武林剑已埋。
唯有孤身独自在。
高歌释胸怀。
怪哉怪哉。
此般怎的愈畅快。”
王戊自认做不了侠,因为她经常会犯错。
就像是她辜负了李家夫人的怜惜。
就像是她失信于卖身契的条例。
就像是她直到最后都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要将这事再拖延拖延,商议商议。
但是她也还未沦落到要彻底随波逐流的地步。
所以她至少想坦然地接受结果。
因此眼下的她不抱怨任何人。
甚至还尝得了几分无债一身轻,明心见性的滋味。
用三年的时间来还一笔人情债,这件事在她看来其实还挺值的,无关乎其他人说什么。
人生在世但求个问心无愧。
这应当也是一种潇洒。
另外,她也不想总欠着谁的东西。
原因说不清楚。
或许,就只是由于她不想与旁人有太多情意上的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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