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如果可以,为什么当初宋思恩不为了孩子留下呢?
那么片刻多犹豫之后,江南摇头拒绝,“我做不到。”
“就当为了孩子。”
“我不能他还没出生到肩膀上压上这么重的担子。”江南认真的看着陆瑾年,“你知道吗?在我们和你妈妈告别之前,在我的屋子里她还对我说过一番话。她说她曾经也怨恨过当初陆伯父让她在你和自由之间做出抉择,不过后来看到你那么好之后那一点点的怨恨也消失了。她庆幸没有在你的肩膀上放上父母的幸福这样的重担。”
“她说,如果让你背负这样的重担成长,她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不幸,也无法想象有一天你永远活在争吵之中,是不是会开始怨恨他们两个人。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离开,至少你只会怨恨她一人。怨恨父母,那是一片荒漠中的孤寂,但是只怨恨一方,可能会好一点吧。”
当江南离开医院之后,在安静的病房内,处理完所有公务之后,陆瑾年拨通了宋思恩的电话。
宋思恩此时正在创造新的艺术品,看到手机上的小年两个字,手几乎在发抖。
从她离开那个冰冷的家之后,小年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每一次的法国例行年会检查都是她三番四次的邀约他才会过年。
她一直都明白在小年的心中对她过去的选择始终是介怀的,虽然他很贴心大什么都没说。
就连上次,如果不是因为江南,如果不是因为他想介绍她给她认识,他是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过来的。
时隔这么多年,她的小年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她,这又如何能让她不激动呢?
接通电话,一向爽朗的宋思恩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叫她的小年。
陆瑾年低沉的说了一句,“是我。”
“呵呵。”宋思恩傻笑,“是啊,是小年。“
陆瑾年额上冒出三条汗线,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母亲宋思恩跟江南那个女人真的有几分相似。
“纽约的艺术展览顺利吗?”
“还好,有几件作品卖了不错的价格,不过其中一件我有点舍不得,所以就没有卖留下了。”宋思恩淡淡的笑着,“那件雕塑我很想送给你和江南,哪天我找人带回国内吧。”
“有时间也自己回来看看吧。“
电话那头宋思恩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苦涩,“小年,面对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我看起来神经大条,那仍旧很难。”
陆瑾年对着电话沉默了,在他眼里的宋思恩活得张扬,让人刮目相看,移不开视线,他以为他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应该只是不屑于回来面对。
他从来没想过面对其实是一件很难的的事情。
陆瑾年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感受着那里的跳动,那么对于他而言,要面对的应该是什么呢?
“小年,妈妈不希望你走我们的老路。”宋思恩说,“别为难自己,也别伤了在心里的人。“
陆瑾年默然片刻,“妈,谢谢。”
“咦?我家小年居然会对这种事说谢谢?”宋思恩哈哈大笑,掩盖住内心的几分激动。
“谢谢您当年没有将一切放到我的肩上。”
电话里,宋思恩的笑声戛然而止,普罗旺斯厚厚的雪地中,她挂断电话,捂着嘴痛哭。
多少年的心结,多少年的隐忍,有了这一句话,总归都是值得的。
大卫轻轻的将宋思恩抱在怀里,用蹩脚的中文在她耳边安慰她,宋思恩听着那么蹩脚多中文,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卫,你的中文真的太差了,在法国是练不好了,有时间,我带你去中国吧。”
大卫温柔的看着宋思恩,在她额上,唇上轻轻一点,“好。”
咖啡厅里,康桥从江南手里截走咖啡放到自己面前,对服务员说,“给这位小姐再上一杯热牛奶。”说完,他对江南浅浅的一笑,“蓝沂给我列了一份清单,那些是忌口的东西,威胁我如果敢让她的宝贝干女儿有一点点的差池就把我打成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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