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也顾不得身上沾染的泥垢,起身便往神武楼冲去。
嬷嬷措手不及,只抓住一个衣角,被她一用力撕了下来。嬷嬷捏着那块缎子赶紧让马夫停下来,自己下去追,但却见阿笙并未跑远,只是站在人群之外,远远地就这么站着,望着高台之上镣铐加身的人。
阿笙微蹙着眉目,还是止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胡乱地抹着,不愿此刻模糊了视线,再看不得父亲一眼。
那个清朗如月的父亲,那个每日归家都会给她带桂花糕的父亲,此刻却身着囚服,被人摁压在铡刀之下。
自小,父亲便常以民生为念,常常早出晚归,就连她的生辰也没赶上过几次。
小时候,父亲曾告诉她,为官者便是民之父母,天下无不爱子女的父母,因此他既占其位,便当谋其职。这样的一个父亲,怎么会干下贪墨之事?
“孙姑娘,走吧。”
嬷嬷诓劝着,眼前这女娃如此年少,哪里经得起这般场面。
此时钟楼鼓声响起,午时已至,两名身形魁梧的大汉走上高台,嬷嬷见此就要强行将人带走,那血腥的场面不是人人都能经受的。
阿笙挣脱嬷嬷禁锢自己的手,哭道:“嬷嬷,父亲生养我一场,还让我最后敬孝!”
看着少女满面的泪痕,衣衫上尽是斑驳的脏污,嬷嬷也是于心不忍,宁家的这位孙姑娘,自小端正持礼,曾得皇后赞叹,又何曾有如此失仪的时候,嬷嬷终是不忍而放了手。
日头正中,铡刀高启,高台之上的男子端着依旧谦和的目光最后看了看头顶的苍天,白云苍狗,天地浩瀚。终是闭了双眼。
高台之下,人群之外,阿笙理正了裙裳,躬身跪拜。父亲曾言,服正、礼正则为人端正。
她以额触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叩,久久不起。
地面之上是昨日雨水剩下的淤积浅汤,触及之处尽是冰凉,她终是不敢抬头去看。此刻阿笙的脑中满是从前父亲所给与的谆谆教导。
直到铡刀钝响,人群之中惊愕声起,阿笙低垂的双瞳亦紧闭,双手死死扣在湿漉的地面,喧闹的人群遮掩过了她崩溃的哭声。
“天啦,那是……”
嬷嬷惊呼声让阿笙抬起了头,她看向神武楼的城墙之上,女子一袭白衣如天外之仙,就这般站在城垛之上。
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神情寥落地看了一眼高台上那刚被斩下头颅之人,泪已流干,双目失距。
女子仿似沉浸在从前的回忆之中,只要一闭眼,还能看到那个人踏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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