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清丈之事,怕到秋来,江南一片肃杀之气……”
李东阳老脸深沉,平静地说:“查一查也好,江南税赋年年减少,这不是好事。若伍文定能清丈明白,归田于民,来年朝廷税赋也能增加一些。”
梁储点头,轻声道:“只是不清楚陛下分寸在哪里,纠察队、兵部正在追查占用奴役军士之事,这事除了极少勋贵外,几乎全都卷入其中,若陛下动作过大,怕会寒了人心,如今地方民乱不休,盗贼肆虐,正是用人之际……”
李东阳端起茶碗,暼了一眼皱眉的杨廷和,问道:“介夫也在忧虑此事?”
杨廷和,字介夫。
梁储侧头看去,杨廷和抬起头,严肃地说:“陛下在警告所有文官。”
“什么?”
梁储不解。
李东阳凝眸,脸色凝重,道:“你是说,陛下那一句‘若文官缄默,便重用特勤局、锦衣卫’的话?”
杨廷和重重点头,沉声道:“陛下先设特勤局后裁撤内厂,用的是先立后破之策。我们以为陛下只用了一次,但事实并非如此。天字制造局、纠察队、京报司等,很可能都是先立后破之策。”
“这与文官有何关系?”
梁储问道。
杨廷和肃然道:“梁尚书,陛下在布局,用新增衙署的方式来压制、替代已有衙署!”
梁储依旧不明所以。
李东阳搁下茶碗,苦涩一笑:“梁尚书,介夫的意思是,特勤局可以取代内厂,天子制造局可以取代兵仗局、军器局,纠察队可以取代京军内镇抚。那你细想——谁来取代文官?”
梁储悚然,起身道:“特勤局、锦衣卫?”
杨廷和将桌案上的一本文书收起,叹息道:“还没到取代的地步,陛下只是在告诉我们,若文官不好用,他将用好用的特勤局、锦衣卫。换言之,文官对勋贵一桩桩问题闭口不言,甚至还为其打掩护的举动让陛下极是不满。”
李东阳靠在椅子背上,有些疲惫地说:“这段时日,兵部、纠察队、清丈司、特勤局、锦衣卫,都在揭露勋贵问题,可观内阁、观兵部外堂官及下属官吏,有几人直言进谏,奏报勋贵、势要之家不法事的?”
杨廷和无奈摇头:“一个个盯着刘瑾余党不放,说好听点是为朝廷清除奸党,说难听点,肃清到今日,还不放过旁枝末节与一个个小人物,不惜浓墨重笔去弹劾,是挣个清廉忠诚虚名。只敢对失势之人落井下石,不敢对尚且得势之人丢砖头,陛下不失望才怪。”
李东阳看向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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