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不会的。
他只是睡着了。
温九龄这样想。
她闭上了眼,牙齿咬破了嘴唇,却感觉不到疼。
她的脑海里浮现往昔小叔的音容笑貌。
她想起她还很年少时,父亲失踪母亲离开时,她哭得像个小花猫。
小叔在他面前蹲下,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底的泪,然后将她背回家时的情形。
那是一条青石板路,很长很长,长到看不到时光的尽头。
她趴在他的背上,听他说着那些可以抚慰人心的话。
“阿玲,你要明白,路很远,人生很长。”
“你妈不要你,小叔养你,你不会比别人缺什么少什么。”
“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沮丧而否定自己。”
“我们生如蝼蚁,而美如神明。你不要太灰心丧气看低自己,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你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小叔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
那晚,小叔背着她走了很远很远,远到好像一辈子那么漫长。
可他的一辈子,永远定格在了今天。
她没有小叔了。
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小叔叫了。
她甚至在他生的时候,她都没能再见到他一面。
如果顾时南不那么冷血无情,她或许昨晚就见到了小叔。
哪怕只是不说话就那么远远地看他一眼,哪怕是听一听他的呼吸感受一下他的心跳……她或许就不会这样痛了吧。
“小叔,我来接你回家了。”
温九龄终于哽咽地开了口,情绪也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我来给你披麻戴孝,送您回家了。”
她这样说,从遮盖尸体上的白布撕下一块长条,然后扎在自己的额头上。
她在额头上扎好孝布后,便开始给温时遇的尸体磕头。
一磕,养育之恩。
二磕,抚养**。
三磕:再造之情。
再磕:长跪不起。
她磕破皮的额头,重重地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心里期盼着若是有来生,他们还能重逢,她一定会像当年他疼她那样,好好的疼一疼他,一定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冰冷的躺在这里。
温九龄眼泪砸出眼眶,额头流淌下来的血水跟眼泪混合在了一起,最后流淌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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