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明非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自己印象里认识的迦勒底成员里有哪些看上去gay里gay气的家。首先浮出脑海的就是废柴师兄卡多克那张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且毫无缓解倾向的熊猫脸。
路明非咬咬牙,觉得就算是被刷了好像也不是没法接受,大不了事后公开声明自己这是被小碧池以无耻手段赢了之后的公开处刑惩罚游戏。
“干了!”路明非打字的手微颤。
“行。路明非,你还记得告白三要素吗?”
路明非怎么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
“花’、‘音乐’,还有‘大声的表白’,记住要富有感情,要有种把一切都堵上的气势!”路明非回答道。也不知道是在告诉对方还是在告诉自己。
“对,花我让人给你送来了,表白台词你快想一想,歌我给你准备好了。ic!”
小达芬奇那边话音未落,钢琴的独奏声便响了起来,紧接着的居然是她本人的清唱(注:坂本真绫的《色彩》):
“孤独时你的声音总萦绕在耳畔”
“若感到痛苦放弃就好”
“黑洞般深不见底阴森却魅惑的甜美声音”
“我模仿你的口头禅”
“说这都不算什么”
“哪怕是谎言也没关系”
“一切的生命终有终结之时”
甜美的歌声,蕴含着强烈的某种好似思念之情的声音,路明非却隐隐间觉得有些头痛,好像在这歌声之中隐藏了某种咒语,一种好像要唤醒什么东西的思念之咒。
路明非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恍惚间他觉得世界似乎距离自己都变得遥远了起来,自己在迦勒底那个算不上整齐也算不上凌乱但是配置齐全生活起来很是惬意的小窝消失了,恍惚间他又回到了自己在老家的那个房间,那个自己跟路鸣泽共住一间房的家。
“哥哥。”
他听到了中性的低沉少年嗓音的呼唤。是在呼唤自己吗?路明非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在本来属于自己那个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米六的路鸣泽的床铺上,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孩。
男孩长相精致,五官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年龄约莫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精致的黑色小夜礼服,上头仿佛点缀着流淌的辉光。路明非不知道这么点大一个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感。
“交换么?”男孩轻声问。
“什么什么?”路明非不懂他在说什么。
“交换么?”男孩再次问。
“换什么?我没钱……i a poor, no oney……见鬼,难道翻译机器出问题了?那个顶着蒙娜丽莎皮的大叔心奸商这是在故意整蛊我?”
“那你还是拒绝了?”男孩没有在意路明非的碎碎念,他慢慢地扭过头来。他有一双耀目的眼睛,瞳孔里好似流淌着熔金色的光彩,仿佛融化了的黄金,又像是在映照着火焰。
这情况有点诡异。换做来迦勒底之前的衰小孩路明非可能就被唬住了,但经历了最悲催的事情之后,来到了迦勒底靠着一手游戏水平混得风生水起的路明非不一样了,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不同了,通俗点讲就是他不再总之唯唯诺诺,面对麻烦更多的是‘草泥马燃起来!’。
这里是迦勒底,这里是神秘的世界,说谜语人的家伙多了去了,所以听不懂无所谓,重要的用心去感受。
路明非用心去感受了,于是他觉得眼前的男孩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传销骗子的味道。难不成是奸商达芬奇故意报复路明非私底下“大碧池!”的恶称?于是他不屑一哼,路某人心说达芬奇这你可就错了,我路明非是直男!想忽悠我你不派个美少女出来,结果来了个小男孩?
就是再漂亮都没用!
路明非嫌弃的摆了摆手:“pong友,no gay,我申请换个售后,搁这诱惑谁呢?想诱惑我至少弄个贝露丹迪或者伊卡洛斯来好么?”
“小心那些不断试探您的家伙,哥哥。”男孩只是笑了笑了,似乎也不在意路明非满嘴的跑火车,“还有,这是我给您的建议,对门外的那个女孩的话,您只需要对她来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然后再随便告白就可以了哟。”
什么?
不等路明非从莫名其妙的胡话中反应过来,男孩的画面消失了,原本迦勒底宿舍的布景迅速回归,达芬奇的歌声还在,悠扬的音乐也在继续,那个男孩就好似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
紧接着,像是故意打断路明非思考似的,敲门的通知声响起。
路明非揉揉太阳穴,想起来达芬奇的惩罚游戏,将心中的困惑先放下,硬着头皮来到了门前,伴随着智能化的半自动门被打开,外面站着位身穿迦勒底里基本上穿的都是各种款式的迦勒底制服,所以这方面也没什么好说明的,总之就是一位工作人员打扮的女孩。
看上去比路明非小一些,应该在十五岁到十六岁之间,淡紫色的短发,戴着朴素的黑框眼镜,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与半边脸,态度很平静,手捧着一大簇百合花,脸蛋虽然漂亮精致的但却缺乏显著的个人特征,有种人偶般的感觉。
路明非发誓,这是自己记忆里第一次见到这女孩,路明非也不是真被之前那个怪异的男孩说服了,只是在见到那陌生的脸庞之后,一股莫名的既视感油然而生。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话语没经过详细的思考就从嘴里钻了出来。
女孩似乎不理解路明非话中的意思,她只是用黑框眼镜后缺乏感情波动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路明非。该死的,路明非心想,怎么又是一个给人种文学少女感觉的眼镜娘?
这种略冷淡的三无感觉真的很不戳,让路明非莫名的想到《eva》里的绫波丽。
女孩捧着手里的百合花,静静地看着路明非,她突然抬起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确认过了零点之后,将百合花塞到了路明非手里。
“7月17号到了,这是达芬奇亲让我给你送的礼物,生日快乐,师兄。”
路明非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直到她又重复了一遍生日快乐,路明非才突然想起来,原来就在刚刚,自己正式满18岁了啊。
这种感觉很突然。路明非突然觉得那些人也许没说错,路明非或许真的是个特别孤独的家伙,因为生日是要被庆祝的日子、被自己庆祝、被关心自己的人庆祝,一个人最孤独的时候是怎样的?或许就是连自己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的家伙了吧。
路明非突然觉得眼角有点湿润,方才达芬奇跟自己打游戏作弊惨败的憋屈感被她抛诸脑后。路明非觉得自己突然懂了,达芬奇或许真的是奸商、真的是那种能将“大碧池”当美称接纳下来的披着美女皮的怪大叔,但他的确是路明非的活菩萨。
路明非最衰的时候,是她找来废柴师兄将他拽了起来,路明非最孤独的时候,也是他主动上来跟他开玩笑与打闹。
路明非很感动,真的很感动,感动的无法用自己脑海中贫瘠的词汇量形容的那种。虽然手里这一捧百合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既然活菩萨都这样找人来陪自己开玩笑玩耍了,那他就装傻充愣接下去吧。
路明非捧着花,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然后握紧了玛修的手,又将百合花塞到了她手里,在达芬奇饱含深情的《色彩》歌声的渲染下,强行假装一本正经,用带着点哭腔的语气说:“我爱死你了美女,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女孩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发言吓到,甚至连“愣了一下”都没,只是依旧平静,以近乎微不可查的角度歪了歪头。反倒是旁边突然冒出了一大堆的动静。
扭过头一看,只见老罗——罗曼医生手里的新鲜出炉的手工制作草莓蛋糕掉在了地上,他旁边是傻眼了的废柴师兄卡多克,身后还有几个跟着路明非与卡多克在游戏赌局里赢了不少的狐朋狗友。
气氛很冷,老罗的表情很僵硬,达芬奇忍俊不禁的笑声从音响里冒了出来,路明非暗道不妙,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行为到底有多尴尬多羞耻。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在下一刻,被达芬奇忽悠来祝贺生日的女孩点了点头。
“嗯。”
声音很淡很平很静,淡的甚至容易让人忽略,平的仿佛说话的内容与她无关,静的让人觉得她其实是拒绝了。
就连达芬奇那放肆的笑声都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停了下来。
废柴师兄卡多克默默捂脸,叹出一口长气。
路明非很尴尬,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场最尴尬的一个,他刚刚脑子一热就告白了,结果似乎好像可能是被同意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一件极其尴尬的事情。
这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才向刚刚见面的女孩以“神经病是个美少女就是你老婆吗?”的自嘲式玩笑心态表白求婚并得到了答复的路明非很不知所措。
——to be nt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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