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鼠太郎正坐下来。他这种一只脚在道上混的,活到今天全凭小心,毕竟茶道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即使看上去再没有靠山,他也不敢在对方山穷水尽之前动手。
千临涯好整以暇地整理好了衣服,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放在手心把玩。
“这把千鸟折扇,全长6寸6分,正面写有柳宗元《江雪》全诗,由利休公长子——宗拙公,在利休切腹后亲手作。”
“宗拙公虽然与利休公断绝了父子关系,但听闻利休公切腹后,仍然悲痛万分,写诗时,泪痕浸染到扇面上,所以此扇又被称为‘悼扇’。”
“大正时期坏过一次,找当时最好的匠人与兵卫翻修一新,此后便一直传到今天,已历421年。”
说着,他在众人的目光中展开折扇,用标准的汉话朗读了一遍《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首诗是以家名‘千’字开头,诗中意境又符合‘侘寂’的茶道禅意,为利休公推崇备至,所以在此扇上写下这首诗。”
“这把折扇,流传四百余年,一直都是宗千家家元的象征,宗千家每一位家元,都曾在扇骨上留下过掌纹。”
他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自有一种让人舒缓的魅力,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两道投向他手中折扇的贪婪目光。
千临涯突然将折扇指向石田一桥:“真味茶屋的,我问你,如果把这把折扇给你,你能卖出多少价?”
石田被问得一愣,忽然大喜伸出双手,想去接那折扇,跪坐的姿势起来了一半,但忽然看向千临涯逼人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又跪坐下来。
代表家元的折扇,象征着宗千家正统继承人的身份,是不可能流传到外人手里的。
“仅以艺术价值、文物价值和收藏价值而论,这把折扇可能会拍出150万到300万円的高价,但是、但是……”
田鼠太郎问:“但是什么?”
石田有点卑微地说:“但这把扇子代表宗千家家元的身份,是无价的。”
他进一步解释道:“这把扇子,象征着发脉于千利休的时代的茶道传承,象征着茶道流派之首的权力,价值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在家元手中,它是无价之宝,在其他人手中,仅仅只是一件文物而已。”
田鼠太郎转头,问了一个颇为幼稚的问题:“那老兄,你是真味茶屋的老板,你拿着这把扇子,能不能当真味流流派之首?”
石田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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