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县典史,已经空缺两年”威严的声音说到这里,猛地停下来,转言道:“临山,去看看岑书办醒了吗?抬回来都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醒,该不是吓死过去了?”
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近,岑国璋连忙闭上眼睛。只要我看不见,那我就是晕的。
岑国璋感觉到有人在跟前停住,还伸手在自己鼻子前试探了一下。
然后那个沙哑声音响起,逐渐远去,“回大人,还是没醒。不过气息平稳,应该无事了。”
“废物!”威严的声音不屑地说了一句。
飘浮的声音恰时响起,“大人,岑国璋在县上做书办已经两年。按律一年前他就该被荫授典史一职。只是老爷你一直没报上去。”
大堂陷入沉寂。
过了好一会,那个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田师爷,你马上拟定文书,向省里和吏部申报,荫授岑国璋本县典史一职。”
“遵命!”
“大人,高啊。岑国璋成了本县典史,职掌缉捕、稽查、狱囚、治安等事宜。韩尚书府上千金遇害案,还有昨晚的吊尸案,侦缉职责,自然而然就落到他头上了。”沙哑声音恭维道。只是话说得太直白,毫无拍马屁的艺术感。
所以威严的声音只是嗯了一声,随即交待:“天也大亮。把岑书,嗯,岑典史送回家去,叫郎中好好诊治调养。告诉他家娘子,说县衙事务繁忙,半刻离不开岑典史,今天给他半天假,明早务必来衙门,上堂应卯。”
“遵命。”
沙哑声音叫来几个人,岑国璋感觉自己被抬到一块门板上,然后腾空而起,被这些人七手八脚地抬着走。
此时,岑国璋觉得脑海里的另一份记忆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同名同姓的岑国璋,字益之,大顺朝荆楚省潭州府宜山县人士,十九岁生日还差两个月。现为豫章省江州府富口县刑房书办,嗯,很快就会升迁为典史。
自幼丧母,父亲是个举人,熬了十几年熬到主事职位。三年多前作为安息出使团随员,在路上遇到盗匪,不幸殉职。
唉,早知道是这样的,这都是穿越者的标配啊。
按照朝廷律例,作为独子,岑国璋年满十六岁后可荫授县典史一职,命官中最低一级,比吏要强,却是未入流,连从九品都不是。
满十六岁后,他兴冲冲去京城朝阙谢恩,再拿着吏部的文书,到豫章省富口县来做官,这才知道,凡事还有一个但是
但是,朝廷又规定,荫授之前,需考核一年,再由该县知县行文申报,才可正式授予典史一职。
这里面的猫腻大了去,十六岁懵懵懂懂的岑国璋那里懂这些,以为时间一到,自己就是典史。
于是在刑房书办位置上一坐就是两年多。
这两年多,自己成了县衙有名的窝囊废,口口相传的软面团。被刑房掌案韩大能拿捏得死死的。甚至连负责巡夜的壮班副领班齐豪,经常借口不舒服,硬逼着自己替他带队巡夜。
结果昨晚在土地庙遇到吊尸,当场就吓晕死过去,命悬一线时,自己就穿过来,及时补位。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真是想不到,在办公室里打个盹就能穿越,这门槛真的是越来越低了。
根据刚才听到的信息,现在知县老爷松口,愿意为自己申报典史一职,听上去是好事,一举解决两年多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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