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端的幽光开始闪烁,“咔嚓”一声奇怪的声响过后,盛放司星仪的法台赫然裂开了一条缝,公孙晏担心冥魂有危险,手下再度运转冥魂术,硬生生将透明的魂体拉回自己的身边,在等他定睛看清楚裂缝的下方,瞳孔赫然收缩,甚至双手的两柄刀“砰”的一下失控脱手!
“公子……”蝶镜沉着声,想把惊愕失措的人从震惊里唤回来,寒雨法祝也同时看见了那个不能示人的东西,他大跳一步扑上来,直接用身体盖住了裂缝。
然而,公孙晏看的清楚明白——裂开的法台下方,供奉着一个女人的头颅,头盖骨被揭开挖空,里面拉扯着看不清的细线。
“阿镜……”公孙晏一把按住额头,眼前一黑,痛苦的咬唇,那是七年前他亲手砍下的,蝶镜的头颅!
“公子,快醒醒!”蝶镜用力喊他,却见公孙晏嘴唇发乌,冷汗顺着脸颊如断线的珍珠般滴落。
难怪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阿镜的头颅,原来……原来是为了供奉八荒琉璃司星仪!阿镜是蝶谷最后一任蝶谷,只有她的血脉能精准的控制司星仪做出最正确的占卜!但双极会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活人,他们只需要一个死人的头颅就足够了,用灵术的细线直接植入脑中,将司星仪供奉在头颅之上,他们竟然是用这般恶毒的方法在控制司星仪!
“呵……哈哈哈。”公孙晏忽然失态的大笑起来,眼前不断闪现出当年的一幕幕——左大臣,他的父亲公孙哲,右大臣,他未来的岳父叶镇开,他们告诉自己,出征蝶谷是为了防止白教覆灭后出现一家独大的场面,于是双极会做出决定,要出兵东冥蝶谷,夺取镇谷之宝八荒琉璃司星仪,但是恰巧那时候太子因病缺席没有参与这次决策,事后殿下又极力反对,不顾双极会的尊严以自身太子金令阻止了后续的屠杀。
叶镇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告诉他——“晏儿,双极会的威严不容质疑,这次行动也是我和你爹率先提出来的,你去带回蝶镜的头颅,剩余的弟子,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他们骗我。”公孙晏用力抓着头发,跪在地上疯了一样的又哭又笑,“他们骗我!他们骗我!他们不是要维护双极会的威严,他们只是要得到你的头颅……他们知道你和我的关系,知道我一定能做到,他们也知道司星仪不好控制,只有你的血脉能让司星仪更为精准,我竟然相信了……哈哈,我竟然真的为了我爹和‘老丈人’去杀了你……”
“我已经死了很久了,前尘往事,公子不必耿耿于怀。”蝶镜的声音仍是温和如水,不带一丝波澜,却搅得公孙晏心底撕裂一般剧痛难忍,她一定是在故意折磨自己吧?不悲不怒,就一直这样平平静静的折磨他。
“阿镜,对不起了,直到现在,我仍必须伤害你。”许久,晏公子捡起地上的两把刀,眼神恢复到冷漠如霜,他大步走向法台,刀锋上逐渐附着着冥魂之力,下一瞬间,他用长刀挑起寒雨法祝砸在了墙上,短刀直接扎进了头颅中!
“你!”寒雨法祝不是擅长搏斗之人,被摔了一下就无法再度起身,他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是也清楚了看见了他手下的动作,锋利的刀割断头颅中的灵术法线,将连接控制着司星仪的线全部割断!祭星宫内的十二排晶石赫然变的明亮刺眼,又在一瞬间之后如火焰般熄灭,公孙晏眼疾手快,下手丝毫也不留情,他收回短刀,将长刀换到右手,抬手对着十二排晶石用尽全力劈下!
祭星宫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屋顶的五彩玻璃经不住这样剧烈的震动砸了下来,甚至脚下的花海和流光蝶也在一瞬间消失。
幻术消失之后,公孙晏再次环视一周,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宽敞而高大的宫殿,但是内部空空荡荡,除了晶石和八荒琉璃司星仪,什么也没有。
“好身手。”不知从何传来了一声夸赞,公孙晏一惊,一道耀眼的光自头顶笼罩下来,破碎的玻璃窗外飞进一个矫健的身影,抬手间,只见玻璃的碎渣子齐齐飞起停在了半空中,折射着五光十色的绚丽光泽,围绕着他的身体轻轻旋转宛如璀璨的星空,与此同时,脚下升起浓雾,花海和流光蝶在雾中逐渐恢复。
“公子……快走!”蝶镜化形挡在他面前,冥魂的脸上露出惊恐不安,再度催促,“快走!”
“难怪他们都对箴岛情有独钟,果然……是个有趣的流岛。”那人面含微笑,近看起来宛如天人般不真实,一双眼睛里像是有星辰大海,一瞬间让晏公子走了神。
这是什么人?他竟然称呼“飞垣”为“箴岛”?
公孙晏的目光在一点点紧缩,心也在一点点下沉——只有上天界的人,才会称其为“箴岛”!
来人只是默默看着大殿里十二排熄灭的晶石,嘴角勾着他完全看不懂的神秘笑容,忽然弯腰,用手指摸了摸其中的一块,叹道:“果然是东皇的眼睛……是我最讨厌的那双眼睛!我说这位年轻人,你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想毁掉它们?呵呵,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吧,只要日神的血脉不断,这些眼睛很快就能恢复光明,比你预想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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