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玉扳指里,随时保护他,但是自那以后,我越发不能控制自己,直到八年前的那天夜晚,彻底的失控……”
他按住额头,不知是哭是笑:“我发现自己变了个样子,像个怪物,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杀人,爹娘闻声出来,所有的家丁都跟着跑了出来,他们把我围在后院,他们的脸上全是害怕,话都说不清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异常的兴奋,想让他们再害怕一点,再多一点尖叫,然后我就……”
他顿了一下,松开了手,冰蓝色的眼睛冷若冰霜:“然后我就随便找了个人,把他撕成了碎片,把他的头拧下来,扔到了天上,他们吓坏了,连娘都不敢再靠近我,她躲在爹的身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萧奕白赫然转过脸,看了看萧千夜:“你还记得娘的样子吗?她那么漂亮,一直是我心里最好看的人,可是那个时候呀……我想把她的头也拧下来。”
“你!”萧千夜克制着情绪,剑灵在剧烈的颤动,萧奕白继续说道,“那才是凶兽的本性吧,不管它是不是吞噬了神明,凶兽的本性就是杀戮……我杀了他们全部,连爹娘都没有放过。”
八年前,或许是血脉相承,远在昆仑的他,第一次陷入那个奇怪的梦境,见到了那只穷奇,即使是天生残疾,也依然保持着最原始的本性吗?
“那时候,还得多谢凤姬大人出手相助,否则那一夜灭族的,远远不止天征府。”萧奕白对着凤姬微微鞠躬,是感谢,更是致敬,“您从万里之外赶来,引凤火包围天征府,这才阻断了巡逻禁军的脚步,让他们没办法进来看到我这个怪物,也是您用灵凤之血浸润我全身,才让我恢复了理智,直到现在,我都真心的感谢您。”
“灵凤之血浸润全身……”萧千夜目光凛然,那一日他坠入悬崖,云潇也是用的同样的方法才让他清醒过来!
他一直追查的灭门案,他一直以为是风魔所为,为什么,为什么凶手会是他仅剩的亲人,唯一的大哥?
“你会恨我吗,千夜?”萧奕白直视着弟弟的眼睛,不隐瞒也不逃避,“我一直都想要告诉你真相,你最为珍视的东西,是被我亲手毁掉的,我愧为你兄长,我不敢见你,只好找了个借口常年留在伽罗,你知道吗,我每一次回家,每一次踏进天征府,都能听见那一晚的哭泣和哀嚎,他们好像还在府内,只要我一回去,就像恶鬼一样缠着我。”
萧千夜没有说话,脑中一片空白——天征府灭门案后,唯一的兄长就是他最为珍视的人,他甚至不避嫌,让大哥接掌十将之一,就是想这唯一的手足能好好的,和自己一起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真相?
“你若恨我,现在动手,我绝不还手。”萧奕白展开双手,面向他。
“你要我杀你?”他终于被激怒,沥空剑也是毫不犹豫的刺进大哥的胸膛,但是那一剑偏离的正确的角度,让萧奕白大退了几步,竟还勉强站稳了身体。
“这可不是你的水平……”他骇然苦笑,那个伤口不仅没有伤及要害,甚至并不深,似乎只是在发泄难以控制的情绪。
“我……你想我怎么办?”他看着手上滴血的剑灵,却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你想我杀了你,为爹娘报仇吗?爹为什么不还手?八年前,你也不过十八岁,他为什么不还手?”
“爹……”萧奕白僵住了片刻,父亲是军阁的阁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却在那一晚毫无抵抗的束手就擒。
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凶兽相斗,必有一亡,爱子情深,他宁可亡的人是自己。
“血统失控,换了谁也一样,那一日天征府里的人换成你,也是一样的后果。”凤姬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看着眼前的兄弟,又道,“军阁主,你比他更为危险,你能三番四次看到帝仲的回忆,羁绊之深必会引来杀身之祸,夜王匆忙离去,多半也是为此。”
他忍了一口气,尽力不去看自己的兄长,问道:“帝仲既是上天界的战神,他们本应是同僚,既然如此,夜王为何会忌惮他?”
“因为女神曾有一句预言……”凤姬望向高空,神色诡秘,念道,“帝星起,天地对饮,日月同辉;帝星坠,山河失色,日月同悲。”
她又转过脸,看着眼前英姿风发的年轻军人,那张脸有几分昔日战神的风采,一个瞬间看的她眼迷离。
“所谓帝星,便是战神,帝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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