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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的!她早在夜王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感到了今天会发生的一切!
“灾难还在继续。”女神摸过她冰冷的脸颊,一字一顿,“破碎的土地可以被大阵网住,而坠天……不可避免。”
那一刻凤姬恨透了所谓的上天界,也恨透了这些所谓的神,她抬头,正好撞上女神的眼睛——那是一双极近温柔的双瞳,慈悲而怜悯。
“大老远从上天界过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她甩开女神的手,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容,“这就是你们的天罚吗?山河移位,地震海啸?”
“灵凤之息可以阻止。”女神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言辞,“利用你的灵凤之息可以让它平安坠海,我已与夜王定下契约,若流岛脱离天空统治,上天界便不再插手海上之事……”
“夜王……他还活着!你们害怕了吧?明明自恃十二神,竟然还会有害怕的事物,古代种和灵凤族的力量,让你们害怕了吧?还是说,夜王之事,让你们至今心有余悸?”
女神没有回话。
知道自己一言击中了神的想法,凤姬更是不懈的冷笑,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火色的瞳孔也不再无精打采:“如你们所愿,这片土地会有一个全新的名字,从此脱离天空。”
“这个你拿着。”潋滟从手上卸下一个精致的金色指环交到她掌心,“这是‘日轮’,是我从日神那里借来的,箴岛脱离天空之后,人类和异族的生命都会逐渐缩短,直到和下届相同,灵凤一族虽有号称不死鸟之血的灵凤之息,但是阻拦坠天是逆天改命的行为,你必然会受此牵连,有它在能佑你平安。”
女神温柔的看着她,又补充了她最为关心的一句话:“只要活着,就能等到与他重逢的一天。”
她接受了日轮,也接受了女神的建议,她耗尽灵凤之息托举整座箴岛平安坠落于海上,并给了它一个新的名字——飞垣。
一直以来她心里就清楚,所谓的“坠天”,也不过是上天界对箴岛的惩罚。
此刻,想起那些往事的凤姬呆呆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金色指环,就是这一枚戒指,在飞垣坠天之后保护着她的心脉,以至于拖着重病之躯的自己,不至于太过痛苦。
那一年,他将自己连同碎裂之力封印在了泣雪高原上,那场惊天地的暴风雪过去后,原本平坦的雪原上赫然出现了一块积雪垒成的巨大的丰碑。从上天界而来的女神不知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突然抬手在碎裂上写下了记载历史的文字,那一场惊心动魄在女神的手下被永远的镌刻。
女神在离开前,将所有的文字一字不漏的念给她听,在背面的卷首,就是赫然写着让她咬牙切齿的一句话:“今箴岛坠天,吾等天命难违,但怜众生疾苦,故留此书,待有朝一日,重返碧空。”
那些九天之上的所谓神明,哪里知道什么众生疾苦!
一直到今天,每当她仰视石碑上的字,依旧感觉的到当年那一场灾难在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如何……是吾这张脸让你想起了什么吗?”夜王低低的笑着,像调侃,又像是挑衅,“毕竟他和吾是一模一样的,容貌、身体,声音,还有记忆……他就是吾。”
“他不是你。”凤姬也从古老的回忆中清醒,直视着夜王那张熟悉的脸庞,否认,“你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呵……他本来就不是人,你忘了,他是个畜生啊。”夜王故意激起她的愤怒,不怀好意的道,“他从一个畜生变成了人之后,可有对你做过些什么?比如说……”
“那又如何?上天界的夜王所做之事,难道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凤姬抖开手里的长剑,目光悲凉的看着巨鳌背上那个血色大阵,那里宛如一个修罗地狱,活着的人被一双双手无情的拖入阵中,转而又化成血水继续浇筑着大阵,“为了夺得神鸟,不惜杀戮箴岛数百万生灵,这就是上天界口中的‘怜众生疾苦’吗?”
“怜众生疾苦……”夜王叨念着这几个字,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句话是潋滟跟你说的吗?罢了,吾毕竟还欠她人情,也不和你争这些没用的东西。”
夜王的眼眸一点点变得狠厉,像夜空中那颗明亮的启明星,再度开口,则是压抑着的无尽愤怒:“凤姬,那年意外丧生在那畜生的手中,吾花费五千年方才恢复神识,你可知道这五千年的混沌是如何一种体验?如今吾力量还未完全恢复,你若是能见到那畜生,就代吾转告他——吾终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话音刚落,被浓雾包裹着的海市蜃楼发出齐齐的哀鸣,巨鳌的四肢被雾气层层缠绕,拖着它往深海沉去。
“你又想干什么?”凤姬毫不示弱,手上的凤火也在继续拉扯,然而血荼大阵的力量开始生效,碧落海深处的海魔察觉到旧主的呼唤,也开始缓缓的挪动身体!
“血荼大阵会消除记忆,现在的箴岛只有你一人还记得他。”夜王冷笑着,托举双手,高喝一声,“吾以夜王之名号令三魔,找到他!”
海魔颤抖着,终于让平静的碧落海面掀起阵阵涟漪,那是来自黑夜的力量,将一直困扰着它的巨型锁链一点点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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