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被水流冲得远了……之前跳河的时候,我就见到几个弟兄被冲走了,估计得费些时候才能回来,不过您放心,我等都精通水性,怎么可能被水淹死?侯赟一条胳膊不是也游回来了?”
“什么话啊?”侯赟在旁没好气地说道:“说得我跟丢了条胳膊似的,我那是养着伤呢,不想用,别说用一条胳膊,不用胳膊老子照样能游回来。”
众奇兵哈哈大笑,畅笑声稍稍冲散了李郃心中的担忧。
闲扯了一阵,其余奇兵在李郃的要求下纷纷进城歇息,而高允、侯赟则留了下来,陪着几人等待剩下的奇兵。
大概是闲着无事,许武说起了之前李郃与嬴虔相互威胁的事,朝着李郃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奇兵的队率,当真气势迫人,当时我在半山坡听得清清楚楚,李五百将说完后,数息之内愣是没有秦卒敢做声。”
“果真?”翟虎听得双目一亮。
“我也听到了。”吴恒点点头,服气地看向李郃,将当时所闻告诉了众人。
主要是告诉翟虎。
从旁,高允也在点头,却遭到了侯赟报复性的调侃:“你听到个屁,你当时早跳河逃跑了。”
高允性格温良,丝毫不以为杵:“我在河里也听得到啊。”
几人轰然大笑。
笑罢,翟虎转头看向李郃,好奇问道:“那可是秦王的公子啊……你真敢下手?”
扪心自问,若他翟虎拿住了那位秦国的公子,也未必敢杀。
仿佛是猜到了翟虎的想法,李郃平静说道:“少梁已处在覆国的边缘,举国的国民皆在梁姬的鼓舞下誓死抵抗秦军,还在乎遭到秦国的报复?”
别说秦王之子,就是秦王本人亲至,他也照样敢杀!
翟虎顿时恍然,啧啧称赞:“确实气势迫人!”
李郃勉强笑了笑,依旧看着远处的夜色。
尽管他很清楚慈不掌兵的道理,但他依旧难以做到漠视生命,尤其是对于自己手下的兵。
或许是上天庇佑,当晚又有九名奇兵回归,哪怕是最后剩下的三人,也在次日拖着伤躯回到了东梁。
二百零五名奇兵,竟在袭击二十万秦军的帅帐后,一人不损地全部回归,东梁城内上至东梁君、翟虎、瑕阳君、东梁大夫范鹄,下至普通的少梁军卒、魏国士卒以及城内狐氏、田氏等氏族族人,无不为此感到震惊,备受鼓舞。
而作为众奇兵统将的李郃,心中更是欣喜。
只可惜东梁城面对的战况却没有因此得到丝毫的改变,在李郃率奇兵偷袭秦军帅帐的次日,秦将缪琳派了整整两万名秦卒前往徐水砍伐林木,随后将其运回驻地。
这些木材,秦军也不拿来建营,只用于打造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哪怕是隔着几里地,李郃、翟虎等人也能在东梁城头清楚看到秦军的动静,看着秦军为打造攻城器械而忙得不可开交。
“果然,嬴虔可不是一个会轻易被吓唬到的人……”
翟虎一脸感慨地说道。
从旁,李郃目视着远处的秦军驻地,平静说道:“……然而我也并不是在吓唬他。”
“呵。”
翟虎轻笑一声,旋即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离入冬还有月余,守得住,就有与秦国交涉的机会;守不住……那就灭国。”
“……”
李郃面色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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