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询问:“世子爷,老国公真的要裁撤锦衣卫吗?那那那——”然后就盯住赵兴,眼中大有不舍。而掌柜高升也带着复杂的表情,支楞起耳朵倾听。
小胖子见大家紧张,就更加得意,但转而气馁,就嘿了一声:“我们爷们哪里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啊,这裁撤各地监军太监和锦衣卫,那是我们睿智的皇上,纳谏了满朝东林君子的建议的圣断。像我爹那样的武将,虽然世代国公,有匡扶三朝的功绩,在那些文人君子面前,依旧是被鄙夷的丘八,也只是听着罢了。不过,这事定了,明天一准有准信。”
然后看向赵兴。却发现最应该恐慌的当事人,却和没事人一样,淡然喝茶。
“怎么,你不担心没了前程收入吗?”小胖子就纳闷。
看着这个没心没肺却非常黏人的朋友,赵兴淡然一笑:“我就不懂,当今皇上睿智无比,在这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就能听几个只会夸夸其谈的所谓君子几句话,就自断手臂?闭塞耳目?我更不能想象,一个国家没有了特务机关,没有了国安局,国安局是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岁没有了自己的耳目,没有了独立监督官吏的机构,仅仅凭借文官们自诩的所谓君子人品,就想治理好这个江山国家,那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而可怕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人品是最不可信的。哼,裁撤锦衣卫?那是不可能的。”
亡国的崇祯,智商是不能被否定的,但生不逢时,奈何,奈何?
小胖子就懵懵懂懂,秀芬就悄悄的松了口气。
但赵兴接着道:“不过,我这个坐班的差事,估计是要没了。”
小胖子就代表再次紧张起来的秀芬询问:“为什么不裁撤锦衣卫,但你的坐班会没有了呢?”
赵兴坦然一笑:“太监与锦衣卫和大明的各级官员,天生就是尿不到一壶里的生死冤家。”
这话从一项文雅的赵兴口中说出,秀芬不由得俏脸一红。
赵兴似乎感觉到了,于是话锋一转:“就是猫和老鼠的天敌死对头。我们这些坐班,和那些监军太监,真正的职责,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那些官员的。这怎么能让各级官员以人品和操守自居者舒服?所以,趁着新皇登基年少一扫阉党,依靠东林的绝佳时机,怂恿新皇撤掉监视他们的耳目,好让他们继续欺上瞒下为所欲为,朋党为奸,这是东林党人的手段。”
小胖子若有所思。
“所以啊,现在新皇被蒙蔽了,撤掉了我们这些监军坐班也是必然。”
小胖子想了下之后,就替赵兴想:“但不管怎么说,你的坐班差事是没了,这事已经定下了,明天以后你该怎么办?”
看看酒馆里开始渐渐上座,赵兴不想再谈这个。
这个年代,谈论指责皇上,并没有什么大罪。大臣们直接朝着皇上喷唾沫星子也是常见,最多被锦衣卫力士班职拉出去打顿板子也就完了,还能落个刚正不阿的好名声。为此,大臣们是想方设法的求一顿皇帝的板子而不得呢。
这个年代的文人士子已经不学圣人的中庸啦,他们都进入了偏执的为反对而反对的绝对偏激中去啦。
为了体现自己直言敢谏的风骨,总是想方设法的讨皇帝的一顿打。只要挨了打,他在士林里就会名声鹊起,刚正不啊的名头就会让他们受到所有士子的推崇追捧。每日邀请宴饮馈赠不断,当的一个好网红,真的是名利双收。
想当年,那个仁宗皇帝,看到一个大臣含沙射影的将他老朱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的奏折,当时气的浑身发抖,但也不过是嘟囔:“不过是想讨一顿板子吗,博取个清名,我偏不给你。”然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那个大臣很失落,飞出的失落。
但赵兴不想惹麻烦,他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子。
干了茶杯里的残茶,对着秀芬轻轻点头,微笑致谢,然后在桌角提起自己的绣春刀,对着满面关切的小胖子微笑道:“你不知道,我有金手指的,我不会为日后的生机担心,也不需要你操心。”看看天色,站起来:“明日就不必再坐班,放一段大假了,我现在就回去了。”然后就潇洒的举步往外走。
“等等(别走啊)”
秀芬招呼赵兴,小胖子拉扯赵兴。
秀芬小声不舍的询问:“真的明天就不来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她甩开了对赵兴已经表情大变的爹的拉扯,眼圈发红的询问。
小胖子意犹未尽呢:“按照规矩,晌午是四菜一汤,我们哥两个要喝点的呢,时间快到了,别忙着走啊。”
秀芬也不舍的道:“我给妹妹准备的包子还没好呢,能等等嘛?”
他爹高升就陪着尴尬的笑:“今天没包包子。”
以包子出名的酒楼没有包子?赵兴一笑,心中骂了一声“市侩小人。”嘴上却对秀芬和小胖子道:“不必了,遣散最是是非多,我不想被招呼回去听废话,告辞了。”
然后对着三个人拱手:“后会有期,拜拜,啊,不,是再会。”然后潇洒的大步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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