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我的兄弟们都死了,我留在这还有什么用?”
“嘿,给你脸还真不要脸了。”张仙把利剑插入剑鞘,走到那魔兽的跟前,“我哥哥是菩萨心肠,说不杀你就不杀你,你若真想死,我们也拦不住你。”
黎亭长问道:“你可有家人,为何要与他们一起干此勾当?”
那魔兽点着头,回道:“我还有父母,兄弟姐妹,他们都在魔兽军团里服役,我们祖上为魔,世代为魔,就像你们,祖上为人,世代也为人,冥王说我们在魔域被折磨得太久了,也该见见暖和的阳光了,我们魔兽军团纷纷响应,力争先夺取阳界,再攻上九重天。”
蓝芯说道:“我只晓得魔域乃冥界的属地,在冥界城堡中,与冥王意见不合或是犯了冥法的,都会被扔进魔域里,那是一片肮脏污浊之地,果真是这样的么?”
“是的……”那魔兽看着蓝芯,拭去脸上的泪水,“魔域不仅肮脏污浊,还是一片黑暗、寒冷、荒芜之地,虽说也有山川河流,但全是粪山,全是污浊的水,顶上悬挂着巨大的城堡,我们视之为天堂,每天对着城虔诚跪拜……”
话到此处,他却轻叹一声,又道:“但城堡上空忽明忽暗,时而雷雨大作,时而风雪交加,时而滴水成冰,可从来没见过温暖的阳光,三界所有的晦气、杂碎、糟粕和废物都汇集于魔域了,我们吃的是三界的残羹,住的是漆黑冰冷的魔洞,从古至今,冥王让我们每天操练,组建了复杂的魔兽军团,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听了魔兽这番生动而悲惨的描述,夏宇龙心中升腾起一丝同情来,他问道:“你们魔兽军团有多少人,怎么个复杂法?”
那魔兽顿了片刻,将魔兽军团的建制详细道来……
为了牢牢掌控魔兽军团,冥王将军团分成了九个部落,部落首领实际听令于冥王,接受冥王任命,部落与部落之间相互制衡。
每个部落下设九个军团,每个军团又由九个师团组成,一个师团大约有二十万人。
每个师团里又分成九个兵种,分别是步兵、骑兵、飞兽兵、炊事兵、水兵、工兵、运输兵、装甲兵、清障兵,每个兵种有自己不同的任务……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那魔兽思索片刻,看着夏宇龙又道,“我还听说地藏魔师也有自己的兵,叫巫师兵,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也不知是真是假?”
蓝芯看着夏宇龙说道:“在冥界的时候我就听说魔兽军团训练有素,兵种划分详细,且等级森严,看来此事不假。”
“嗯。”夏宇龙点着头,将目光移向了魔兽,问道:“你是属于哪个兵种?”
那魔兽朝棺椁上方看了看,皱着眉头回道:“我们属于魔兽军团第二部落的清障兵,为各路大军清除前进的障碍,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得往里边跳,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敢死队,清障兵是各兵种中地位最低级的一个兵种。”
“所以你们才义无反顾地要破除墓葬中的封印?”黎亭长补充问道。
“是的,只有封印破除,我们才能冲破天罡地脉的桎梏,为冥王一统三界清除障碍……”
那魔兽凝视着黎亭长,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我听说蓝色妖姬已经复活了,正四处煽风点火,还帮助阴界破除各封印点,眼下魔域九个部落已是蠢蠢欲动、磨刀霍霍了,我们每日除了操练,闲暇之余便是对着头上的城堡朝拜,以表忠心,口中还念道,冥王英明,重获光明的时日将至,拿下阳界,攻下九重天。”
蓝芯“哼”了一声,道:“冥王不自量力,仗着有你们魔兽军团撑腰,他是越来越得意忘形了,像他这种无恶不作之徒,只怕会给三界带来更大的灾祸,而且冥王与灵王向来不和,灵王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冥王将三界收入囊中?”
张仙冷笑道:“你们对冥王真够忠诚的,九重天卧虎藏龙,岂是你们说攻下就攻下的?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冥界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那魔兽坐起身来,眼神迷离地看着石柱上暗黄色的长明灯,缓缓地道:“姑娘言之有理,只是冥王早已经忘乎所以了,谁又能劝得动他?反对他的人都已被扔下了城堡或是被关进了锁魂台……”
他轻叹一声,无奈与凄苦的眼神看向了原先黑洞处,继续说道:“眼下地脉已被封死,我哪还能回得去,就算真能回到魔域,封印不除,终究还是被冥王下令绞杀的,横竖都是个死,在冥王的统治下到处都充满了阴暗与凶险,除了大肆杀戮、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以外,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
夏宇龙动了恻隐之心,俯下身来,凝视着那魔兽,说道:“谁说魔就是凶神恶煞的,你与他们不一样,我认为你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天下之大,总会有你的容身之处,不如与我们走?”
那魔兽心里一怔,随后便摇着头,不自然地笑道:“感谢你把我当成朋友,其实在魔域一心向善的还有很多,有的是真心实意在赎罪……”
他顿了片刻,长叹一声,又道:“我的兄弟们都死了,我又岂会苟且偷生,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我也与你们实话说了吧,冥王与灵王是同胞弟兄,虽说不合,但终究还是同个母亲所生,为了起兵反势,两兄弟想要和解,待他们拿下三界后,便会将三界一分为二,把凡人和神仙都赶到魔域中来,让他们也尝尝永无翻身之日的痛苦。”
“你都是听谁说的?”蓝芯急着地问道。
“灵冥两界都传开了……”那魔兽惊慌地看着蓝芯,“灵冥两界都在寻找姑娘你呢,千万别被他们抓回去了。”
蓝芯淡淡一笑,说道:“在这三界中,本姑娘四海为家,他们想抓就让他们来抓便是,我就不信他们为了我会动用千军万马,若真是这样,那他们也太给本姑娘的面子了!”
只听得棺椁四壁“嗤嗤嗤”地裂开了,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棺椁已被膨胀的棺木震得粉碎,棺椁中只见到一些陶罐和衣物,按道理还应看见墓主人的骸骨才是。
夏宇龙环顾四周,惊骇道:“莫非这是一个假的墓葬不成?”
那魔兽说道:“这墓主人是殷商时期楚国的国君窦忠之墓,他一生爱民如子,俭以养德,且领兵有方,先后打败了蛮夷和南越,统一了西南,死后一切从简,就葬在了这里……”
黎亭长接话道:“此事不假,我祖上世代相传,也是这么说的!”
那魔兽点着头又道:“冥王赏识他的领兵才能,但更看重的是他手握十万精兵,想招纳他为军师,于是折损了几十万魔兽清障兵,破了天罡通了地脉,才又使得窦忠的魂魄附身,可是窦忠却不为之所动,后来被冥王关进了锁魂台。”
夏宇龙问道:“窦忠的十万精兵现在何处,他们也都成魔了吗?”
魔兽摇着头回道:“他们的魂魄都还沉睡在冥界夜明山禁果树上的禁果里,只要窦忠一声号令,他的十万精兵便会一呼百应。”
“夜明山又是何地?”黎亭长问道。
还未等魔兽回答,蓝芯便接了话,说道:“夜明山乃冥界禁地,要远跨冥灵黑海,在一片蛮荒的群山中,山上只生长禁果树,冥灯二老说此处也是冥界最邪恶之地,一切正义的力量在此都会变得扭曲,想不到窦忠的十万精兵被困在了这里,冥王可真卑鄙啊。”
“这封印又是怎么回事?”夏宇龙追问道。
那魔兽捂着疼痛的腹部,喘息片刻,继续往下说去……
后来劝降无果,冥王勃然大怒,对着窦忠喝道,反正地脉已经打通,要攻上阳界已是轻而易举之事,等我灭了阳界,我再来与你吃庆功酒,煞煞你的威风。
但谁又能想得到,这大土包子又被天元始尊给下了封印,原先守护这封印石的是一头凶狠的天兽,群魔却是靠近不得。
后来有几个盗墓贼潜入墓中,将天兽放了出去,群魔认为封印会就此解除了,哪曾想这封印石天命太硬,他们始终攻破不了。
为了破除封印,冥王又折损了好几十万清障兵,蓝色妖姬出现后,已经动摇了封印石的根魂……
说到这里,魔兽摇着头叹道:“本想就在这几日毁了封印石,谁知你们又闯了进来,唉,天意不可违啊,冥王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了。”
黎亭长问道:“那几个盗墓贼现在何处?”
魔兽回答:“他们已化身成魔,和我们一样当了清障兵,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唉,其实话说回来,我们已经习惯了魔域的生活,虽说那是一片肮脏污浊之地,但终究还是我们的家园,为何要背井离乡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蓝芯一脸严肃,说道:“你是这么想,可冥王却不这么认为,我姐姐还被他扣着呢,总有一天我得把姐姐给救出来。”
“啊,你姐姐,是蓝香儿冥姬吗?”那魔兽一脸的惊异。
“对……怎么了?”蓝芯点着头,睁大了双眼,想知道这魔兽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莫非姐姐她?
“她……他……香儿冥姬……冥王……”
“她怎么了,你快说,你快说?”蓝芯急了。
那魔兽踌躇片刻,回道:“就在前几日,她和冥王成婚了,本应是一件喜事,冥王却下令斩杀了与他有不同意见的两个部落,以此来庆婚,眼下这……这冥灵河岸边是尸横遍野啊。”
“啊!”
夏宇龙、张仙、黎亭长三人又惊又怒,为冥王的残忍无度而感到不齿。
此消息对于蓝芯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只感觉到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片刻她放声大哭起来,喃喃自语道:“姐姐怎会这么傻,最终还是嫁给了那个大魔头,她定是被那魔头给逼的,我不相信姐姐会这样……”
“噗呲”一声,蓝芯口中再次喷血,仰面倒在了地上。
夏宇龙抢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喊道:“芯儿,芯儿,你怎么了,别吓唬哥哥啊!”
蓝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细声道:“哥哥,我好冷,我好冷,我姐姐还等着我去救她呢,她不能嫁给那个大魔头。”
突然,那魔兽喊道:“当心头上!”他使劲地推了夏宇龙一把。
“轰隆”一声巨响,顶上的一颗巨石砸了下来,那魔兽被压在了巨石之下,幽蓝色的血液自口中不停地喷出……
他嘶声竭力地喊道:“快,快,你们快走,这古墓要塌了,你们一定要阻止冥王的暴行,还三界太平,快走啊……”
话说间,那魔兽已化作了一团妖黑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顶上的巨石如雨点般落下,整座古墓再次颠簸起来,隆隆声如雷鸣般刺耳。
“快走!”
夏宇龙背起蓝芯向墓道中疾行而去,张仙搀扶着黎亭长紧随其后。
巨石的脱落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随着那四根石柱倒塌,这阴森的地宫终究还是结束了它在历史沙海中这个特殊的存在,独山村倚靠的这座大土包子顷刻间已被夷为平地。
夏宇龙他们四人从滚滚烟尘缓缓走来,镇上的妇人、小孩都被吓得四散逃去。
见到黎亭长安然无恙地站在烟尘之中,村里的老小奔走相告,纷纷前来迎接。
大胡子与几个少妇来到了村口,他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
脱口说道:“我那个乖乖哦,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成了这少妇村唯一最帅的男人咯,叫我如何应付这些少妇,要是她们每人敬我一碗酒,那不被她们给搞翻翘了嘛!”
当得知夏宇龙他们夜闯古墓时,大胡子板着脸嗔道:“你们真的不够兄弟了,这么好的事都不叫上我,我这容貌定会迷倒墓中的那些女鬼……”
一路上大胡子为此事喋喋不休,夏宇龙着急的是蓝芯的身体,已没闲工夫搭理他,他不时地还怪起了黎亭长来,黎亭长腹部疼痛难忍,也只是随口地附和了几句。
张仙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抽出利剑直指大胡子胸膛,喝骂道:“死胖子,你不见芯儿和黎大哥都受伤了吗,再叽叽歪歪的小心我一剑宰了你,最好给我滚远点,我们不想再见到你,滚滚滚!”
“啊,小……小……老仙别动怒,我闭嘴便是!”
大胡子双手高举,摆出一副投降的样子,被张仙的怒色给镇住了。
他自讨没趣地跟了上去,搓着唇上细细的胡渣子,心中却是狂喜道:“你这带刺的黑玫瑰,我的冰雪美人,你越是对我狠,我爱你也就越深,总有一天我得把你给征服咯……”
他在心中美滋滋地唱道:“冰冷的寒雨使劲地往我脸上拍,你就像一把杀猪刀往我心中狠狠地宰……哇靠,我他娘的太有才了,竟然能唱出这么优美动听的歌来!”
唉,怎么说好呢!大胡子啊大胡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个正常人?
蓝芯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红木雕刻的凤床上。
这是黎亭长母亲周氏老妇人的卧室,一床、一桌子、两凳,房间干净整洁、典雅古朴。
推开小轩窗,一片片金灿灿的稻田尽收眼底,稻熟的清香迎面扑来。
太阳逐渐升高,已到了晌午,村里的老少妇和小孩们都围坐在黎亭长家的门口,想知道大土包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俗话说人多嘴杂,他们你一句我一言地将此事说开了……
“怕是黎大哥他们已经把墓中的妖兽给杀了吧?”
“八成有这个可能,那妖兽杀人不眨眼,这回黎大哥可是为咱村立了大功了……”
“如果我们身上的封印能解除就好了,呵呵,我好想出去找找我的男人啊。”
大胡子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和几个老少妇扯起了闲语,他将昨日在酒桌上听到的话再添油加醋一番,大肆宣扬夏宇龙和张仙的身手如何了得。
说夏宇龙手中的铁锹可谓是翻锹为云、覆锹为雨,打得妖兽的头脑浆迸裂。
说到张仙时,更是神乎其神了,只见他跳到了水池边的磨盘上,学着张仙双目聚神,右手出剑,左手捏着兰花指向后微仰的样子……
嘿嘿笑道:“我那小老仙剑拔寒光闪,妖兽易胆颤,待我雪花飘洒,娟娟流水何处情话,剑气冲天飞散,那古墓轰隆隆倒塌……”
他尽情发挥,竟念出了这么文雅的句子来,这是他多年前行走江湖时学到的最上档次的话,他稍作修改,用在了冰美人张仙的身上。
“好!”
那二十几个少妇竖起了大拇指,掌声“啪啪啪”地响个不停,就像是在听一场精彩的说书。
“嘿!”大胡子高喊一声,只见他怒发冲冠,学着张仙的样子将利剑飞速刺出……
又道:“剑花如闪电般射出,只听得啊的一声,妖兽的胸口已然中剑,痛得跪地求饶,说道,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来祸害独山村的妇女们了,你放了我吧,我的小老仙儿喝道,你作恶多端,残害了村中无辜生命,今天我岂能容你……”
刺剑的动作可谓是传神逼真,只是他的身材臃肿,显得十分地别扭难看,逗得那群少妇和小孩大笑不停。
大胡子心中乐道:“小老仙的名号在村子里可算是打响了,都说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会有一个默默无闻、忍气吞声、甘当绿叶的男人,我一定要把你捧红,和我一样优秀!”
一老少妇笑道:“看你胡子拉碴的样子,学起女人来还真是挺像的,俗话说爱屋及乌,仙儿姑娘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大胡子在心中回道:“哼,这还用说吗,我们早已有了婚约,她现在对我可是又爱又恨的,男人征服女人无非是靠三件法宝,一靠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二靠腰,男人的腰他好我也好,三靠……”
想到这里,大胡子更是得意忘形了,又学着张仙的声音哈哈笑道:“你这妖兽,今天是逃不掉了,再吃我小辣椒一剑……”
说着便向前刺去,谁知重心不稳,踩滑了磨盘,摔了个四脚朝天,变成了仰面倒地的乌龟,他的这番窘相,又引得围观的少妇和孩子笑得前俯后仰的了。
又一少妇问道:“那妖兽究竟是龙兄弟杀的还是你仙妹子杀的?”
大胡子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嘿嘿一笑,说道:“难道你们都还没看明白么,谁使剑厉害就是谁杀的呗!”
一小男孩说道:“你骗人,你未曾进入过古墓,你咋就知道那妖兽是被剑所杀,黎伯伯才是我心中的大英雄,那妖兽是他杀的。”
大胡子呲着牙,一脸的讶异,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轻而易举地给揭穿了,这脸也算是丢到家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作答,看来真是这张嘴惹的祸啊!
那小男孩朝他脸上扔去了一颗小石子,问道:“大胡子胖叔叔,还有没有更动听的故事?”
大胡子有些生气,看着那小孩嗔道:“大胡子叔叔就大胡子叔叔了嘛,为何还要加一个胖字呢,你把胖字改成壮字,岂不更好……”
他搓着脸上细细的胡渣子,哈哈一笑,将他们巧斗灵杖法师的事情娓娓道来。
……
张仙洗漱了一番后,便来到周氏老妇人的房间为蓝芯问诊把脉了,她拿了蓝芯的寸关尺脉,又摸了摸她冰冷的额头,探了探她的鼻息……
沉思片刻,说道:“鼻息中阴阳之气虚实难辨,脉象浮沉不定,看似平稳,实则紊乱,才会体弱气虚,是风灵法杖的旧伤复发了,加之听到她姐姐嫁给那魔头的消息,导致肝气郁结,本应瘀血吐尽,却是……”
“却是什么?”夏宇龙追问起来。
张仙眉头紧皱,她看了看沉睡的蓝芯,轻声道:“哥哥,我们借一步说话。”
来到院内,张仙整理了凌乱的发丝,坐在古树下石凳上,长叹一声,说道:“哥哥,芯儿受风铃法杖所伤极深,加之肝气郁结,情况不大妙啊,怕是……”
“怕是什么,仙儿,有话你就直说吧!芯儿她究竟怎么了?”夏宇龙一脸的焦急,有些迫不及待了。
“唉!”张仙又轻叹一声,“那肺痨鬼的法杖好生阴毒,怕是芯儿不能痊愈啊,手太阴肺经起于中府、止于少商,芯儿的中府穴和少商穴已被法铃中的恶咒给封死了。”
“啊?”夏宇龙又惊又怒,眼球中布满了血丝,只听得“啪”的一声,他一掌打在了石桌上,“唉,都怪我不好,到了山巅上却放松了警惕,还以为摆脱了法师的追杀,为何受伤的不是我?”
夏宇龙又脱口问道:“仙儿,芯儿的病情可控吗?”
张仙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回道:“土方袋子中说,阴阴之毒、穴道冰封、施于针灸、无药根治、祸福旦夕、全凭天道、天道钟馗、何以汤汤、魔道中烧、阴阳两治、三界寻根。芯儿中的是冥界阴毒,她身上的经络虚实难辨,今后之事我也难于预料啊。”
看着夏宇龙一脸忧沉的样子,张仙薄皙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她本想安慰他几句,却突然又变得嘴拙起来。
片刻,她站起身子,说道:“哥哥,你先不着急,或许我一时也犯了迷糊,此事得从长计议,也许是因为芯儿呆在冥界太久的缘故,才误导了我诊断,不过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定会尽全力救治她。”
“好妹妹,哥哥拜托你了,无论如何得救芯儿。”
夏宇龙握着张仙的双肩,疼爱地凝视着她,焦急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嗯,仙儿定当全力以赴!”
张仙点着头,眼中却含着热泪,她知道,芯儿在哥哥心中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芯儿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啊,虽说哥哥也十分的疼爱她,但她从小扮演的却是妹妹的角色,而这个角色随着芯儿的出现越发地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为何此刻听到“好妹妹”这三个字时,却是如此的刺耳和扎心……
看着张仙泪水滑落脸庞,夏宇龙关切地问道:“平时我爱说爱笑的妹子怎么又哭了,谁欺负你了,哥哥去替你教训他,是不是胡大哥?”
“讨厌,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喜欢打架的小女孩么?再提那死胖子我真生气了!”张仙红着脸,低垂着眼眸,推了夏宇龙一把,“不理你了,我要去看芯儿了,你别乱闯进来,我要替她扎针灸。”
“唉,仙儿,黎大哥的伤势现在如何?”夏宇龙在身后问道。
张仙头也不回地答道:“哼,现在你才想起他了,真是重色轻友,他服了内伤药,已经不碍事了。”
看着张仙渐渐远去,青岚那熟悉的背影突然在夏宇龙眼前一闪而过,惊梦刺痛了他的胸口,二人的背影竟然一模一样,莫非是自己看走了眼?
夏宇龙再次看去时,张仙娇小的身体已消失在了房门后边。
大胡子在池塘边上说得正欢,故事被他添油加醋,描述得极为生动,少妇和孩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愿离去,他也着实过了一把嘴瘾。
突然远山上传来了几声嘶吼,大胡子差点掉进水池里,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马鞍山垭口上浓烟四起,形如妖兽般鬼魅。
看来独山村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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