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如今尚未娶亲,亦未有妾室,故而居所坐落在平阳王府后院正中,前有扶疏花木,后有太湖山石,又引活水蓄湖,在其中遍植建莲,夏可泛舟。
岑明霜跟着兰锜迈过汉白玉雕凿的八仙过海抄手游廊,又转过喜鹊踏枝的白玉影壁,方窥见一处香檀作帘的正房。
两人入内,岑明霜俯身叩拜行礼,目光始终规规矩矩落在足下光可鉴人的青石莲花砖上。
直到平阳王开口。
“镇远将军府门下养着的小物件救回来了?”
语调慵懒闲散,分明真将楚怀玉看作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件。
岑明霜强压下心头不适,答道:“承王爷大恩,一切顺利。”
平阳王哦了一声:“那人既然与漕运案有关,便好好审上一审。”
一阵窸窸窣窣的杭绸摩挲声里,一双粉底皂皮靴出现在岑明霜视线里:“岑干办,那袋金叶,可得接稳当了。”
方才还散漫慵懒的上位者,在这瞬间展露本属于他的峥嵘。
如雾散后见群山。
岑明霜不自觉绷紧躯体,沉沉应是。
她知道从今日起,自己便将仕途乃至性命,都与平阳王府系在一处。
……
岑明霜从平阳王住所去探望楚怀玉时,府医正好提着药箱从屋内走出,岑明霜见状,连忙上前:“老先生受累,不知那位郎君伤势如何?”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叹了口气,又摇头:“沉疴在身,已有呕血之症,今日又受了寒气,只怕要病上一阵,若是照料妥当,兴许半年内能下床走动,若是照看不周,怕是愈损元气。”
“且他颈上伤处,险些捏碎喉骨,药汁难喂,若是郎君有心,还是多多照看。”
言罢,这位老大夫便越过岑明霜,径直走入药房配药。
岑明霜一时无言,她推门走进楚怀玉所在寝房,看着一身素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楚怀玉,脑海中想的全是方才那老大夫的一番话。
沉疴在身,咳血之症。
冷白的月光悄然攀援上床榻,在楚怀玉颈间驻足,于是素白的肌肤越发雪白,原先的红痕已经转为青紫色,尤为可怖。
歉疚、后悔,诸多种种。
在岑明霜心头翻涌,最后化成一把火,催促着她探出手,怜惜地伸向楚怀玉脖颈处的伤痕。
不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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