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自己根本没法说服你,害怕明天早上你突然就不见了,害怕你突然就死在我的眼前啊!”辛莱莱眼眶红肿,嗓音有些嘶哑。
“你知道我看到你那样有多害怕吗?如果我没法及时醒来,如果我再慢上几秒,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根本不敢去想!”
“我甚至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明明考虑过这种情况却自大的以为你至少过两天才会出现饥饿状况?为什么不在第一天就逼你喝我的血来防止这种情况!”
“所以,求求你了,零余子,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好吗?”
辛莱莱死死抓着零余子的肩膀,低着头,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可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却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卑微,如同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般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不想再什么都抓不住了。”
辛莱莱哽咽着,心中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如同一个丧失了所有生气的木偶。
莱莱…在说什么?
看着眼前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颓败之意的辛莱莱,零余子感觉脑子里一阵嗡鸣,思绪如一团乱麻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在她眼中令她无比安心,可靠,甚至差点让她以为对方是不是无所不能一样的身影,为什么此刻会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痛哭流泣。
强烈的不解在零余子脑中萦绕着。
可忽然间,零余子的脑中闪过了某个画面:
那是在辛莱莱刚刚苏醒的时候所说的话语。
零余子曾以为那只是对方自嘲的一句玩笑。
‘奇怪么?呵,倒不如说是有些绝望了吧?’
“原来…是这样。”
一瞬间,零余子醒悟了。
“啊啊…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强烈地后悔与自责在零余子心中升起。
零余子终于明白了那徘徊在心中的不安是来源于何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和辛莱莱闹得不可开交。
——她,太过任性了。
这几天里,她近乎是在用足以称之为‘放肆’的态度一味地依赖着辛莱莱。
她将对方视作自己的救赎,视作自己生命最后时光的曙光,视作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她理所当然地向对方倾泻着自己的疑惑,茫然,不安,毫无顾忌地将自己身上的压力一股脑地抛给对方。
没错。
没错。
她自以为是地做出决定,自以为是地感动着自己,自以为是地在那里牺牲自己!
她甚至从未去去真正了解过辛莱莱心中的想法,了解对方的忧虑,他的恐惧。
自己害怕时、畏惧时可以毫无顾忌地投进辛莱莱的怀中哭上一场,却从没考虑过辛莱莱的不安将何处安放。
她从未思考过,到底是多大的绝望,才能让一个能在藤袭山里独自一人嘶吼着战胜那种绝境的男人选择了放弃挣扎!
她·根·本·就·没·想·过!
“零余子,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活该被他们扔在山上喂狼!”
零余子在心中咒骂着自己,她看着泪流满面的辛莱莱,鼻子感到一阵酸涩,强烈的罪恶感开始上涌。
“莱莱,对不……”零余子下意识地想要道歉,但就当话语说道嘴边时,零余子忽然停顿住了。
她看到了辛莱莱的眼睛。
浑浊,黯淡,没有一丝光彩。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强烈的熟悉感在零余子心中升起,与辛莱莱生活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一种明悟从零余子心中升起。
是了,她要做的,并不是道歉。
她所应该做的,必须去做的,真正该做的,应该是——
“告诉我吧。”温柔的声音响起。
柔嫩的双手轻轻捧在眼前的青年的脸上,拇指摩挲青年眼角的泪痕。
辛莱莱呆滞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零余子,仿佛忘却了呼吸。
“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如果有什么让莱莱感到痛苦的事情的话,那就全都说出来。”
零余子的手掌顺着辛莱莱的脸颊缓缓移动,滑过他脸上的泪痕,滑过他颓败的肩膀,顺着他身体的曲线,绕道了他的背后。
“我想真正了解莱莱,不只是莱莱的表面,我想看到莱莱的内心,了解莱莱真正的想法,莱莱的弱点,莱莱的缺陷,莱莱的焦虑和不安。”
“然后,我想和莱莱一起承担,哪怕只剩三个夜晚。”
零余子第一次主动将辛莱莱搂在自己的怀里,赤红的瞳孔倒映出辛莱莱的面庞,说出了最后的话语:
“莱莱,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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