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真乃大壮士也。”赞了一句,侯胜北津津有味地继续读父亲的信。
少许,我军擂鼓进兵,先锋千人向前二百步。
敌军也是一通鼓响,突然飞马单骑杀出一将,数息间便冲至我军先锋阵前。
来将马不停步,一击打倒两人,突破四层阵列,杀八九人,穿阵而去。周文育所部先锋还没开打,就吃了个不大不小一个亏。
侯安都在后阵看到,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人冲破了周文育的阵型,赶紧令军士举矛,防备敌将冲阵。那员敌将见我部已有备,拨马转向我军左翼而去。
此时对面的敌军已然压上,无法掉头去追。周文育呵斥部下重整队列,恢复阵形。
幸好此将勇则勇矣,缺乏战场经验,只是单人独骑陷阵,后面没有军士配合跟着冲锋。否则我军的阵线可能从这个突破口被分断,此战的结果也就不必说了。
周文育以牙还牙地杀入敌军阵中,掀起一阵血雨。其所部皆为骁勇敢战之士,军中为数不多的铁甲都集中配给了这支部队,跟随周文育冲杀上前,压制住了敌军前部。
先锋部队和敌军接战混成一团,和战前预想的一样,敌军重重围上,一波接一波不停地攻击。周文育身先士卒,挥舞大槊,哪边敌军攻上来的人最多,就冲过去打退。
开战一刻,先锋部队已经不分前后左右,被敌军四面团团围住,从攻势变为结成圆阵防守。如同横在河流中的礁石,虽被流水反复拍打冲刷,却始终屹立。
敌军仗着人数众多士气旺盛,押上了最强的一波攻击,矢石如雨,集中射向先锋部队。
受到一轮密集攻击,十数人倒地不起。周文育始终突出在最外围,战马身被数箭,四蹄一软倒在地上。
见先锋大将落马,敌军重重围了上来,企图击杀擒拿周文育。只要大挫我军锐气,这场大战很可能提前锁定胜局。
只见周文育右手挥槊拨开刺来的枪林,左手解下马鞍举起,防护头颈处要害,依然大呼酣战不止。一个马鞍遮护不住,身上瞬间中了多支箭矢。幸亏披了重甲,才没有受到致命伤。(注2)
左右亲卫赶紧上前举盾护住周文育,渡过了这次危机。
侯安都见战况凶险,下令本部前进支援。
岭南蛮丁性格勇猛,这千人又是世代为侯家私人部曲,不披护甲,不用长柄,皆持刀牌。一击便破开了围困周文育的敌军,两部汇合,并力抵住厮杀。
敌军前部三千人为周文育的千人所阻,士气稍沮之下,又遭到侯安都所部的一击,队形变得散乱,阵脚有松动的迹象。
见我军增兵援助,敌军亦从左右各增兵两千,正面再增一千,合兵八千,欲以万钧压顶之势,吞掉我军前部两千人。
阿父此时被敌军围攻,自顾不暇,其他各部的战况可问摩诃。
侯胜北看得惊心动魄,虽然是按照既定方略作战,也知道最后还是胜了。可是我军先锋遭到优势敌军围攻,战况如此惨烈,竟是先锋大将随时可能战死的局面。
幸好那个凶汉顶得住压力,换个胆子稍微小点的,只要往后一撤,前军就立马崩溃了。多半还会拖累中军,之前的作战计划做得再好都会泡汤。
所以军中勇将,还是很有必要存在的嘛,侯胜北想道,问萧摩诃那边的战况如何。
萧摩诃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冲破敌军前锋,见后阵有备,就奔向敌军左翼。敌军正在列阵准备进攻,领军的将领个子不高,骑马走在最前面。
我催马与他厮杀,此将胆子不小,挺矛迎上来对敌。
凑得近前,我一槊刺去,他挺灵活闪过了。不过战马脖颈被槊锋划到,血流如注只怕是不行了,跑了几步就倒在地上。左右上来几个人,护着他往后退,我就追了上去。
远远的来了一路人马,中间是一员大将,几面大旗很是威风,一面写着“振远将军陈“,还有一面写着”讨伐叛军,报仇雪恨”,要和小个子敌将汇合,我就向着他们冲杀过去……
“等等,萧大哥,你究竟是哪头的啊?”
“我姑丈是蔡路养,萧某是他麾下的先锋将。”
“说了半天。”侯胜北哀嚎一声道:“原来你是敌军啊,大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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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蔡路养)起兵拒高祖,摩诃时年十三,单骑出战,军中莫有当者。
按生卒年推算,此战萧摩诃也有十八岁的说法,本故事采用前者。
注2:(周文育)为路养所围,四面数重,矢石雨下,所乘马死,文育右手搏战,左手解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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