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敲打了一夜的窗沿,屋外渐渐泛起鱼肚白,庭院深深的侯府某座院子,忽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叫。
外间守夜的尔晴披了外衫,快步入内,关切道:“姑娘可是又魇着了,这可怎么行,等天亮还是请府医来请个脉吧。”
他们家姑娘这一个月来,隔三差五便要惊叫着自梦中醒来,人都瘦了一圈儿。
等走到近前,见主子竟满脸是泪,恍然一惊:“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好?”
望着面前鲜活的贴身婢女,谢晚凝不可置信的死死咬住唇,直到感受真切的痛意,才喃喃道:“我做了个梦,太可怕了。”
“还是这段时间的那个梦吗?”尔晴掏出帕子给主子拭泪,柔声劝道:“姑娘莫怕,梦都是假的。”
谢晚凝怔怔握住她的手,忽然笑道:“是啊,都是假的。”
她断断续续做了半个月的梦,梦里去剿匪的陆子宴平安回京,却带回一位外室。
听说那位外室婢女出身,却生的一副花容月貌。
听说他对那位外室爱若珍宝,不惜违逆亲娘。
听说他为了那位外室欲登门退亲,被路家老夫人以死相逼才愿意履行婚约。
兄长亲自上陆府要求他遣散那名外室遭拒后,爹娘劝她另觅良缘,可她却如同猪油蒙了心般坚持要嫁给他。
他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自幼定下婚约,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别人。
先前的梦,总是如隔薄雾,她并不当真,直到今夜。
尔晴死在她的眼前,是被陆子宴亲口下令杖杀,梦中的画面太过真实,梦中人的痛悔情绪似乎延续到了她的身上,叫她再也难以忽略。
……这真的是梦吗?
谢晚凝抿了抿唇,拭干了泪,问:“陆老夫人昨日是不是说陆子宴来信了?他何时回京来着?”
“就这两日。”她家小姐平日里唤陆世子都是子宴哥哥,忽然连名带姓的唤叫尔晴有些诧异,微微一顿,问道:“姑娘面色不好,今日可还要去武原侯府?”
陆子宴奉旨前去汴州剿匪,临行前特意交代谢晚凝无事可去武原侯府多陪陪他年迈的祖母,和寡居多年的母亲,叔母。
陆家满门忠烈,陆子宴的爷爷、叔伯、还有他的父亲,都接连战死沙场,留下几位女眷守着偌大家业,陆子宴是陆家仅剩的男丁。
对这根独苗苗,不但陆家几位夫人不肯放他去边关,就连当今圣上也不忍百年侯府就此断了香火,除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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