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不过,崇祥帝却是不大有见识的,听闻这个天文数字,倒吸了一口凉气:“三百一十二万两银子,这一分一毫,都是民脂民膏,朕真是恨不得将魏忠贤活剐了,自缢真是便宜了他。”
“是,魏忠贤之贪,天下皆知……陛下铲除魏忠贤……”
周阁老对崇祥帝恭维一番,终于说出此行另一个目的:“魏忠贤把持朝政、一手遮天之时,对我江淮之地课以重税,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还请陛下对我江淮百姓一视同仁,取消这些恶政,拨乱反正,正本清源。”
他口中的税收,其实是江淮之地的工商业税,至于说因为这个税种,‘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这话也是真的,不过这个百姓、民,具体指的是何人,就很值得商榷了。
崇祥帝听到魏忠贤时期的政策,下意识就心生反感,如今他的心中,魏忠贤此人为恶,所做一切都是错的,都是需要推翻的、打倒的。
然后,他具体听了此事,思考了下,觉得周阁老说的有道理:这大夏九州,都是他的子民,要一视同仁,怎么能厚此薄彼,苛待一地呢?可不能如魏忠贤一般倒行逆施。
“可,允周阁老所请。”崇祥帝答应。
“咳咳!”周阁老听闻,却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周阁老,怎么了?”
“没,没事,臣这是替江淮之地百姓高兴……陛下真乃圣天子也!”周阁老真心实意道。
其实,他本来准备了诸多说辞,更准备深情表演一番,却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达成了目的,更直白点说,没想到崇祥帝这么好忽悠。
“周阁老,若是取消江淮之地的重税,纵使有查抄魏忠贤的三百万两银子,以朕估算,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陛下深谋远虑。”周阁老颔首,认同这个观点。
下面人的秉性,他还不了解么?这次如他们这些高层吃的肚肥溜圆,下面人却还饿着肚子呐,这三百万两银子怎会放过?上下其手,消耗的确是会很快,支撑不了多久。
“朕削减宫廷开销,厉行节俭,却也不过杯水车薪,大夏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周阁老可有教我?”崇祥帝问道。
“无非开源节流四字……”周阁老不想背责任,只说方略,不言具体,可崇祥帝却不肯放过他,逼问急了,最后只能出了个骚主意:“陛下不妨征收辽饷……所谓辽饷,为供给辽东战事所设之税种……”
这是没奈何的事情,取消江淮之地的工商业税,这处收的少了,自然要从别处找补回来,无非是巧立名目加税。
“辽饷……如今我大夏各地多灾,再征收辽饷,会不会……”崇祥帝迟疑着,终究不是傻子。
“陛下,我大夏有万万民,这辽饷分担到每个百姓头上,也并无多少……”
“也是这个道理,面对辽东大敌,朕都在节衣缩食,朕的百姓也该再忍一忍……也就是暂时苦一苦,等灭了鞑子,就取消此税……”
只能说,崇祥帝天真了。
哪怕如今,大夏各地红薯已然推广开来,但天灾连年,许多地方百姓也就是将将能活,若是再加税……更不必说,时下吏治败坏,朝廷收一分税,下面官员就敢盘剥五分、十分,这是要将百姓往死里逼!
这时,崇祥帝忽然灵机一动,自己又提出了一个主意:“周阁老说开源节流,这倒是提醒了朕……去岁皇兄病重,朕受诏前来京师,途中在驿站歇息,看到驿站人员多有腐败,不如裁撤了驿站,也能省些开支……”
“啊?”周阁老没想到崇祥帝如此思维跳跃,都有些跟不上思路。
不过,这是崇祥帝第一次提出施政方略,实在不好拒绝,再说,他思索了下,左右不过裁撤数万人的事情,想来不会有什么大影响,也就答应了。
——若是方临在这里,听到裁撤驿站,恐怕下意识就会想到前世的某位李姓闯王,对方不正是在裁撤驿站后,被逼得只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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