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放下手中的书卷,幽深的凤眸半眯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裴景修又补充道:“也不怪穗和会这样固执,她与侄儿三年朝夕相伴,从未分离,她舍不得侄儿也是正常。”
“可你却舍得她。”裴砚知冷笑一声,“人都说我裴砚知冷血无情,没想到我的侄子比我还要无情。”
“……”裴景修狠狠噎了一下,脸颊热热地烧起来。
“小叔……”他还想再解释,被裴砚知摆手打断,“我的任务是帮你把亲事办妥,其他的与我无关,你自行解决即可。”
裴景修羞愧的同时,暗自松了口气。
虽说穗和留在西院会让宋小姐生疑,但留在西院更方便他掌控,不用担心他们的秘密被小叔知道。
至于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说到底还是看做丈夫的如何周旋,他自信自己可以做好。
国公府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委托了礼部侍郎的夫人为两家做媒,主持接下来的一应流程。
两家都怀着各自的目的想要尽快成亲,过程自然十分顺利,大喜之日便定在了一个月后。
国公小姐与新科状元本就来往甚密,此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两家结亲的消息传出来后,大家并不觉得惊奇。
裴砚知的同僚们也都听说了此事,早早备下贺礼,只等着大喜之日前去裴府吃席。
圣上御赐的宅子,他们早就想去看看,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想去见识一下裴府那个令裴大人风雨无阻回家吃饭的厨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高人。
裴砚知本人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整天心里都乱乱的,午饭晚饭都没心情吃。
阿信急得不行,生怕他这样下去早晚犯病,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到了夜里,裴砚知的胃就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不想让阿信知道,但压抑的呻吟还是被阿信听到了。
阿信心急如焚,给他倒了热水,手忙脚乱地找到从前太医给配的几样丸药喂他服下。
想着给他拿点吃食垫垫肚子,奈何眼下已是夜深,厨房冷锅冷灶,什么也没有。
无奈之下,阿信想到了穗和,便偷偷溜去西院,打算求她帮忙给大人做一点药膳。
自打裴景修和宋小姐的婚期定下之后,穗和最近夜夜失眠,每晚睁着眼睛到天亮,枕头湿了干,干了湿,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可她心里明白,裴景修打定了主意要攀国公府的高枝,不管她再流多少泪都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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