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我对着那把椅子开一枪?”
“对,看看能不能把死神做掉。”
温警官心思急转,用枪条例虽然苛刻,可眼前情况特殊,时间不等人,他此时或许还有得救,毕竟精神病院有基础的医疗设施。长椅周围空无一人,不用担心流弹伤人.....
她果断掏出手枪上膛,心想大不了写个报告被上司骂一顿,“可以,我答应你,开完这枪你必须下来——打哪里?”
“长椅左边尽头,扶手旁边,对,死神的脑袋就枕在那儿......小心别打到猫了。”
温警官示意同僚让楼下的警察散开些,持枪瞄准,听着他的疯话,觉得这真是荒唐的不行。如果真有死神,开一枪就能把他干掉了?
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惊起一片飞鸟,子弹精准的命中了长椅左侧扶手,将椅子打得木屑横飞。晒太阳的黑猫被吓得尾巴直立,飞快跑没影了。
随后,
宁牧野的嘴巴微微张大,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这一枪后,他眼中的死神突然消失了。
温警官将手枪上好保险,插回枪袋内,“你该下来了吧.....”
“温警官,您是名好警察,谢谢。”
她本能感到不对,眼见宁牧野没有下来的意思,连忙对同事打手势,语气严厉的喝道:“你要遵守承诺!下来!”
“我那贪官老爹其实给我留了一笔钱......给点给清洁工,剩下上缴国家,骨灰倒垃圾桶里就行。抱歉哈。”
温警官拔腿前冲,想要抱住他,医生和警员们一拥而上,可已经来不及了———
宁牧野从天台一跃而下。
洁白的病服在空中猎猎作响,脸上洋溢着癫狂的笑容。
少年如同失速的鸟儿,坠向大地,满怀欣喜的拥抱死亡。
去你妈的死神。
老子要死咯!
.........
三个月后。
江海市第二人民医院,一名打扮时尚的口罩少女站在病房前,与医生交谈。
“嗨呀....这可真是捡回一条命,从通风管道爬上天台跳楼,肋骨断了八根、肺出血、脑积液、右骨盆粉碎性骨折、切掉了半个胃......换寻常人死三回都不够。抢救时心跳骤停俩小时,主任都准备放弃时又恢复了跳动,真是命大啊。”
医生透过探视窗,看着病房内被绑在束缚带里熟睡的少年,“青山精神病院那边都不敢收他了,听说这年轻人无父无母的,也不知道未来咋办.....话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如同甜美系歌手一般。
“女朋友吧?”医生呵呵一笑,“寻常朋友可不会来探望一个精神病呢,倒是想不到这年头还有如此忠贞的爱情,年轻真好啊....”
“才不是呢!”少女有些羞恼,“前,前女友而已....”
她在探视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安秋秋,随后获得了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
推门而入,医生识趣地离开,为二人留出独处空间。
病床上的宁牧野被牢牢束缚,脸颊消瘦而苍白。寻常病人哪需绑上这种铁丝带子,都是怕他醒来后又突然自杀。
安秋秋搬来椅子,坐在病床旁,两人已经有小半年没见了,却没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这番模样,她不由得眼眶一热。
医生说人是救回来了,但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安秋秋将手伸出去,摸到宁牧野指尖时却又触电一般猛缩回来,可最终,她还是轻轻将那只大手握住,囔囔道:
“要是以后没人照顾你,我就勉为其难照顾一下你好了.....”
就像是童话里被公主吻过的青蛙,宁牧野突然睁开眼睛,冷不丁的说:
“......我听见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的束缚带如同纸糊的一样,被消瘦的身躯轻易撕裂挣开,双手抓住安秋秋的肩膀,捏得她生疼——
“我听见了!!!!”
安秋秋的俏脸蓦的红了,一时间忽略了一个卧床数月的病人哪来那么大力气,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你听见啥了....”
“快醒醒,有人正在入侵我们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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