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部也好久没有可汗了,这人能够重新称汗应该是有点本事的!”
杨森道:“这位可汗手握凝血而生,草原人认为他是天生的战神!”
张先生叹息道:“生有异象,握血而生,恐杀戮过重,非苍生之福呀!”
杨先生不以为然地说道:“老张你多虑了吧,草原离咱们可不是一般的远?”
张先生答道:“说不准呀!当年金太祖建国会宁府,离咱们可也不近。”
杨先生道:“大金国武力强横,应该没啥问题吧!”
张先生不屑地说道:“强个屁,那些猛安谋克是啥样子,大家心知肚明。当年海陵王南征,金国将士,宁可弑君都不愿意出战,战力可见一斑。要不然哪有大定皇帝怎能登基!现今的明昌皇帝就更不用说喽!”
杨庄主听到这里插话道:“我听朋友们说,每年射猎宴上比试箭法,金国已经输给宋国好几年了!”
张先生道:“本来羞辱宋国使臣的项目,先在反过来被宋国笑话喽!”言语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杨先生也苦笑道:“故国沉沦,咱么这些亡国遗民也只好听这些笑话以自娱了!老张,你说大宋朝廷还能打回来吗?”
张先生叹息道:“自从岳爷爷召回被杀,中原民心尽失,大宋朝廷也尽是苟合之辈,难呀!”
杨先生又对杨松说道:“二哥,你刚从南边回来,你的看法呢?”
杨松道:“现在南边是韩侂胄掌权,他倒是主张北伐的,但依我看想成功不太容易。”
张先生道:“大宋朝廷那边,始终还是主和派占据优势,这位韩魏王(韩琦)的曾孙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杨松也说道:“当年宋孝宗有北伐之意,为史浩所阻,主战派张浚同他有一番辩论,很能说明南边朝野的态度。”
张先生道:“那史浩也算是一代名臣,可偏偏就是不愿北伐。”
史浩,宋孝宗时的一代名相,因从龙之功而发迹,在任时为岳飞平反,素以老成谋国著称。四明史氏,一门三宰相,四世两封王,就是由其而始。
杨松道:“这史浩的儿子史弥远现今也在宋国朝廷为官,同韩侂胄斗得厉害,他是坚决反对北伐的,支持他的人不少。”
二人说的是南宋朝廷之事,大家伙地处乡野却是不太清楚的,因此听得半懂不懂。
杨先生忍不住说道:“那张浚和史浩都说了什么,你们两个详细说说。”
杨松道:“当年孝宗皇帝想要北伐,张浚是主战派,史浩是主和派,二人因此有些争论。”
张先生道:“张浚认为朝廷北伐,北方义民百姓必然‘膳食壶浆以迎王师’。”
杨松道:“那史浩却认为,咱们北方百姓没有骨气,屈从于胡虏,是为从贼,即使改邪归正南来,但早晚还是社稷之忧。”
张先生有些愤恨的说道“宋国朝廷把咱们这边过去的人叫‘归正人’,所谓改邪归正之人是也!”
杨松道:“从这三个字上就可以看出大宋朝廷对咱们这些沦陷区百姓的态度!”
杨先生愤然道:“这根咱们老百姓有啥关系,咱们想做亡国奴吗?”
张先生道:“张浚也如此反驳,说北方百姓手无寸铁,朝廷不北伐,百姓们有什么力量反抗金国?”
杨松道:“你们猜那史浩是如何说的?”
杨先生道:“那谁猜得到,总之不会是好话!”
杨松道:“他说,陈胜吴广之流用竹竿木棒就可以反抗暴秦,北方百姓为什么不可以将金人赶跑,迎接大宋朝廷回去。”
张先生道:“咱北方百姓在大金朝是被征服者,在大宋朝是从贼之人,亡国之人,丧家之犬,心中的苦闷真是一言难尽。”
杨松道:“辛稼轩在咱山东也算是个人物,可南渡之后,一生抑郁,何况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
张先生道:“按照朱熹那老夫子的论调,咱们这些人在国破之后就应该抹脖子上吊了事,活着的就是名节有亏了!”
杨先生叹息道:“唉!亡国之人,活着就是罪过!”
张先生不屑地说道:“饿死事小,失节为大吗!”
此时理学渐兴,朱熹之学虽然还没有得到金宋两个朝廷的官方认可,但已经流传颇广。
张先生是关学大儒张载张横渠的后人,‘关学’讲究通经致用,对程朱理学这套‘存天理灭人欲’的说法颇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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