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肉身太远,一旦离得远了就要陷入昏沉,但自从练习了那不闻不见的法子,已经可以保持清明,但只能在脑海中与杨康对话,还不能出来控制身体。
这一日一夜,杨炳按杨康所授之法暗暗施为,从而进入一种恍兮惚兮的奇妙境界,此时却被杨康的滔天杀意惊动,当即出言喝止。
杨康此时杀意盈天,意乱神狂,开口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拦住我?”
旁观众人见杨康如一位嗜血的魔神般大肆杀戮,本就惊恐至极,此时却见他停住脚步对着虚空大喊,似是有什么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更是惊诧莫名。
杨炳厉声道:“你杀心怎么如此之重,这些贼寇已经丧胆,杀之何益!”
杨康道:“此刀既已出鞘,不饱饮鲜血怎能收回?”
杨炳道:“大丈夫行事但凭本心,怎能为外物所惑,这把刀有魔性,赶快收回!”
杨康的杀戮行为被打断,虽然内心躁狂之意不绝,其实内心已渐渐平稳,隐隐已经意识到自己有着魔的迹象,只是心魔未去,杀机未散,一时还放不下屠刀。
杨康脸上阴晴不定,血色刀锋缓缓在身前挥过,身前的几个土匪为其杀机所迫,逃也不敢逃,躲也不敢躲,胆小的已被吓得屎尿横流。
杨炳见他杀机未散,怕他继续如此伤了心神,继续说道:“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今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杨康喝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杨炳喝道:“即为刍狗,杀之何益!”
杨康又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杨炳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杨炳又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杨炳再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杨炳将儒道佛三家经文掺杂在一起念出,杨康果然一怔,说道:“这都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这句话却是在脑海中对杨炳所说。
杨康这句话说完,杨炳顿感那弥天杀机消散于无形,长长地出了一口并不存在的气,知道杨康已恢复正常,就不再说话,继续不闻不见去了。
杨康恢复正常,挥刀甩去刀上的血雾,却见刀身上红色篆体‘噬魂’二字渐渐隐去,收刀入鞘,暗自说道:“这就是这把刀的名字吗?”
缓步走到金眼雕的尸体近前,拔出自己的铁枪,示意庄丁们收押俘虏,打扫战场。
然后来到杨庄主近前,说道:“让父亲担心了!”
杨庄主焦急地问道:“三哥儿,方才你是怎么了?”
杨康道:“一时无法控制杀意,现已无妨。”
杨庄主见他不愿详说,也不追问,让他暂时休息,自己去安排处理俘虏,救治伤员。
这一战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三山寨下山土匪三百多人,全军覆没,丧命近百人,重伤近百人,其余一百多人尽皆丧胆,光荣地做了俘虏。
杨家庄丁也有数十人受伤,所幸重伤不多,庄丁们都携带了杨炳所造酒精,互相清洗包扎伤口,都痛得龇牙咧嘴,感觉比刀枪被体时还疼。
杨庄主让没有参战的备用庄丁,换下受伤者,将俘虏就地看押,就要率众上山攻打三山寨,被杨康止住,让他在山下压阵,自己率人向山上走去。
在路口又发现了十多具尸体,却是方才大战时的漏网之鱼,这些人想趁乱逃回山上,被埋伏在此的猎人们射杀。
杨康让猎人在前带路,三百余人朝着三山寨本寨而去。
杨康褪去狂态,恢复本来面目,带领众人上山攻打三山寨,虽然沿路的哨探早就被猎人们清除,但山路难行,用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三山寨门前。
本想用俘虏诳开寨门,可寨中留守的土匪也不是傻子,发现情形不对,死守不出,杨康也只好下令强攻。
杨康让弓弩手压制住寨墙上的土匪,派人在寨门下放了两个焰药包一起点燃,伴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寨门坍塌,杨康率领众庄丁长驱直入。
三山寨匪众在杨家庄一役就已逃散不少,在争夺寨主的斗争中又逃散一些,今日凌晨一战,寨中精锐尽数殁于沂水河边,留守者多为老弱,如何能抵挡杨家庄这些杀才,有些土匪仗着地利负隅顽抗,几枚手雷扔进去后尽皆了账,又杀伤了数十人后,杨康占领了整个三山寨。
杨康让庄丁们将匪众分别关押,审问寨中财货隐藏之处,山下带上来的俘虏早已丧胆,有他们带头,土匪们知无不言,众庄丁挖地三尺,将这土匪们数十年劫掠所得搜刮得干干净净。
杨康简单看了看所获之物,多为不好出手的金银玉器等物,毕竟维持这么大个山寨,平时所需钱财自是不少,易于出手流通的财货早就变成了柴米油盐。
忙到傍晚才将这些财货整理好,夜路难行只好在山寨中过夜,次日让俘虏们背着缴获的财物下山而去,临走让庄丁们放了一把火,将偌大个三山寨烧成了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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