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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祁念笑回顾,发现那小累赘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
他不禁哑然失笑,眼见夜还漫长,白露未晞,丑时刚过。她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睡得那样深,总归不能叫醒来罢。于是倒也不再犹豫,轻手轻脚地抱起她走下屋檐,穿过逶迤的长廊,径自回了南苑。
小心翼翼放她在床榻,又拉开拧成一团的被褥盖在她身上,这一幕似曾相识。
“等你醒来,可别怪我没让你看到日出。”祁念笑望着面前酣甜的睡颜,心中暗道。
翌日再见到祁寒,后者果然颠颠地跑了过来,上来就是一通责问。
“怎不叫醒我……”她略带埋怨,却又小心翼翼道。“我都没等到日出。”
“日出每天都有,不差这一次。”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更深露重,你非要染上风寒让我愧疚,才算好受?”
当月望日晚,祁寒再次踏入蔹院,蔹院的主人似乎不感意外。
他依旧独自坐在檐上,只是这回,臂弯处搭着两件厚绒披风。
祁寒小心翼翼地迈上台阶,但见他一言不发,只拿起一件披风平铺在身旁的砖瓦上,示意她坐在上面。
“天冷。”祁念笑瞧她扭扭捏捏不敢坐下来的样子,皱眉吐出两个字。
待她坐安稳,他又将另一件披风塞到她怀里,后者登时瞠目结舌。
“盖上。”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祁寒从怔愣中回过神来,随即噗嗤一笑。
“是是是——”她拖着长音,“我不怕自己染上风寒,有人倒比我更怕。”
祁念笑喉结微动,眉梢挑了挑,却又故作漠然地别过头,不去看她。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良久无言。
“今日天朗气清,是不是就能看到所有星星了。”她仰望夜幕,满脸雀跃。
祁念笑却有煞氛围地否定。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他沉声道。“参宿在西,商宿在东,此出彼没,此沉彼浮,终不能共天幕。”
气氛又陷入了尴尬的僵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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