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树在深山中应该还有,但栖原附近的丘陵地带几乎看不见了。
爷爷壮年时也参加过政府组织的农田水利工程,当时工地上砍了不少树,他挑了最好的料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了回来,说是留给大孙子结婚打家具,反正农村地方大能放得下。
他老人家真是说到做到了。可能唯一的遗憾,就是何考当时还没娶媳妇,但爷爷帮他把房盖了,家具也打好了。
看着这一屋接近象牙色的银丝木家具,除了桌子之外,无论是椅子、凳子、柜子、架子,同样款式都是双数。何考想了想,取出手机又买了只和上次一样方凳。
然后他又来到三楼“密室”,取了不少二踢脚,套上黑塑料袋装进背包里。
背上包再一次锁上屋门和院门,他的眼神很复杂,这次他不打算把钥匙留给大姑家了。听说在心理学中,房屋往往是“自我”的意像,那么钥匙又是什么呢?
其实何考对大姑一家并无怨恨,也并非没有亲情。当初愿意将他过继过去当自家孩子,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何考还是很感激的。
说个不该说的假设,假如当初爷爷奶奶不在了,会收养他的也只能是大姑一家,不求给他提供的条件有多好,至少也能把他养大。
大姑脾气不好,给人的印象就是个擅长骂街的泼妇,村里镇上敢惹她的人可不多。这么一对比,姑父就成了一个老实厚道人,总是私下里替大姑向人道歉。
何考小时候也很同情姑父,但是长大后尤其是经历了最近这些事,他的看法已经变了。
得罪人的事总是让大姑做,算是充分利用了大姑泼辣的性格,因为家里没儿子又不能示弱,得到的实惠以及好人的名声却归了姑父,这也许就是在乡间的一种生存策略。
就比如这次的事,何考不信只是大姑一个人的主意。他充分理解姑父的心态,毕竟自己也跟着姑父姓何。
这些年大姑一家对他也不能说没有照顾,他在大姑家吃过很多顿饭,小时候每次过年都收了压岁钱,考上大学的时候,大姑也给了一个不算小的红包。
至于表妹何珊,听说何考差点被过继到自己家之后,对他总有些抵触情绪,没事就喜欢找茬。对此何考觉得很好笑,难道大姑家有什么皇位,害怕他来抢?
何考如今多少有点理解当年的奶奶了,在乡下这种地方,大姑家其实真缺一个男丁。总之对大姑一家,何考仅仅是不想再留钥匙了。
时间已经是下午,他去了黄泗家。院门开着,黄泗的母亲正好在院子里晾东西,看见他便问道:“小考回来啦,吃饭了吗?我给你去热!”
何考:“吃过了,陈妈妈就不要麻烦了。”
他当然在撒谎,午饭根本没吃呢,倒不一定是客气,而是不想让陈妈妈麻烦。假如真赶上饭点,他倒不介意在这里添双筷子蹭顿饭。
何考从小在大姑家吃过很多顿饭,但在黄泗家吃的饭更多。有不少次他在外面调皮闯了祸不敢回家,都是在小胖家睡的。
小胖的母亲姓陈,何考从上学时就叫她陈妈妈。陈妈妈特意在小胖的房间里弄了张上下铺,小胖睡下铺,上铺堆放着备用的被褥床单。
假如何考在这里过夜,就把上铺的东西挪开给他睡。
陈妈妈:“你上哪儿吃的饭?我这边饭菜刚收起来,给你热一下很快的!”
何考:“没骗你,真的吃过了,我一会儿就要回市内了,这两把钥匙留给你,那边的门锁都换了。”
何家的事陈妈妈当然也听说了,只是叹了口气接过钥匙道:“那好吧,没事我帮你照应点!这里不太好叫车,你就开我家的车走吧。”说着话又递过来一把车钥匙。
何考:“不用了吧,我打个网约车就行,这车开回去也没地方停。”
陈妈妈:“你们公寓和办公楼下面都有停车场,你把钥匙给黄泗,就让他给开回来,这都多少天没着家了!对了,他最近搞对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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