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伐西夏?”宋庠一愣,随即有些后知后觉道:“是了,去年下半年李元昊过世,我枢密院亦是年末才得知此事,想来契丹那边也差不多……”
庞籍亦轻笑道:“前些年契丹征讨西夏,却被李元昊杀得大败,颜面大损,故此次趁李元昊新丧,西夏内部不稳,趁机进兵讨伐……”
赵祯点点头道:“为此,辽使所求增币十万作为军旅之费,朕未当面回绝,劳烦两位了。”
庞籍拱手笑道:“有赵司谏在旁,契丹使者必不敢造次。”
赵祯亦笑。
片刻后,宋庠与庞籍离开垂拱殿,与高若讷一同直奔鸿胪寺下辖驿馆。
途中,宋庠又派人前往工部本衙去请赵旸。
差不多巳时前后,负责与辽使交涉的宋庠、庞籍、高若讷、赵旸、张尧佐便再次于驿馆集结,与闻讯而来的王贻永、何郯、陈旭等旁听官员先开了一场小会,提到了“辽国欲讨伐西夏”之事。
“这算什么,有枣没枣先打三杆?”赵旸颇有些些哭笑不得。
在场宋国官员也是连连摇头,纷纷指责辽国太过贪婪,做什么都不忘趁机敲诈他宋国。
随即,王贻永问宋庠道:“契丹伐夏,官家是何看法?”
宋庠摇头道:“官家未提,但多半是坐看两虎相争吧。”
在场众官员也是纷纷点头,唯独赵旸提出异议:“何不假称侧应辽国,趁机解决陕西四路的羁縻之患?”
在众人一愣之际,庞籍率先反应过来,带着几许惊喜道:“赵司谏所言极是,此乃千载难逢之机!辽国伐夏,西夏必不敢妄动……”
王贻永皱眉道:“即便西夏不妄动,当地蕃民可也不少啊……想要编户齐民,一劳永逸彻底解决羁縻之患,怕是不易。”
赵旸就事论事道:“若西夏不动,大宋还收拾不掉当地蕃民,那依我之见大宋也没什么指望了,诸位该吃吃、该喝喝,坐看大宋衰亡得了。”
“……”众人一脸无语,面面相觑。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就眼前这位小赵郎君敢说。
“在下不是这個意思。”王贻永解释道:“在下是怕契丹伐夏虎头蛇尾……前几年那次就是,发兵二十万,气势汹汹,结果半年就被西夏击败……陕西四路蕃人数十万,军民皆有,若要妥善安顿,非一两年不足以功成,若辽国重蹈覆辙……”
赵旸浑不在意道:“西夏若有动作,大不了大宋接着讨伐,正好实践枢密院重新拟定的战略,还不必再支付每年二十五万银绢的岁币……”
“会不会太过仓促?”王贻永犹豫道。
宋庠皱眉思忖着,半晌道:“伐夏一事,确实仓促,但编户齐民,可以,此次机会千载难逢,确实不应错过……西夏遭契丹讨伐,必不敢援助蕃民,最多遣使问询,安抚打发了即可。至于契丹是否会重蹈覆辙……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见众人相继点头附和,监察御史张择行道:“此等大事,当禀于官家。”
说罢,他请诸人在驿馆稍歇,与何郯一同进宫禀告。
一来一回近半个时辰,张择行与何郯匆匆返回,告知在小会议室内百无聊赖的众人:“官家有言,准!”
众人精神一振,忙派人请辽使重启谈判。
片刻后,双方再次相聚于那间大会议室。
不得不说,当再次看到赵旸时,辽使一方众人仿佛气势都萎了半截,一方面是因为昨日那场演习,另一方面则是赵旸昨日那番“宋国缺一场战争唤醒崇武之风”的言论,这两者都给辽使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甚至于,这两桩事相加,令他们更为忌惮。
这不,在和宋庠、庞籍二人见礼之后,明明高若讷、张尧佐的官职都高过赵旸,但萧孝友却率先与赵旸打招呼:“赵正言,又见面了……”
赵旸也显得颇为和气,拱拱手笑道:“萧尊使怎知我昨日升官了?我眼下是工部郎中、右司谏了……”
“……”
萧孝友嘴角抽搐,从旁一干辽使相顾无言。
无人好奇这小子为何升官,因为他们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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