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自然要比张尧佐高出太多,文同虽说觉得这事不太合适,却也抵不过赵旸的热切,拱手道:“我替我从表叔谢过景行。”
“欸,为国举贤嘛。”赵旸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心底暗暗高兴。
毕竟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三苏”,父子三人占唐宋八大家的三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从旁,范纯仁、沈遘、钱公辅等人可不知其中真相,见赵旸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为国举荐人才,心中不禁感慨,哪怕是此前对赵旸稍有成见的钱公辅也是心悦诚服,主动举杯道:“如微仲所言,景行果真乃国之栋才也!”
众人也纷纷称赞。
随后,张尧佐又幸灾乐祸地说起了刘从广与李家兄弟被贬一事:“老弟可知,今早宫内传出的消息,刘从广及李家兄弟皆被贬官一级……”
包括赵旸在内,众人听了都有些意外:刘从广作为官家的从兄弟,李家兄弟作为官家的表弟,居然真的被贬了?
要知道贬官一级,按武职磨勘一期五年来算,那可就是要整整蹉跎五年!
当然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刘从广与李家兄弟那是一般人么?
这不,赵旸撇撇嘴道:“今日一句话就能令贬官,明日照样能一句话令其升官,有什么好多说的。”
张尧佐的本意是想要赵旸消消气,最好能促成赵旸与官家和解,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也就不好再说。
而与此同时在宫内,官家也已回到了福宁殿,见桌上摆着仅他一人份的晚膳,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复杂。
半晌,他问王守规道:“那混账小子……搬去何处,你可知晓?”
王守规忙回答道:“回官家,小赵郎君似是搬去尚书工部本衙居住了。”
“工部本衙?”赵祯皱皱眉,不悦道:“这小子替张尧佐挡了灾,张尧佐竟不收留他么?”
王守规讪笑道:“估计是不敢……据臣派皇城司的人前去打探得知,黄昏前张知府还去过工部本衙,截止最新得到的消息尚未回府,似乎是在衙院内吃宴……”
“原来是不敢……是怕朕迁怒于他么?”赵祯嗤笑一声,随即皱眉问道:“吃什么宴?”
“呃……”王守规讪讪道:“谈不上宴席,只是派了王明、陈利几人到城中市集购了些蔬菜、肉食,于工部衙院内摆了一桌,与交好的几名学子作乐,以为……乔迁之贺……”
“乔迁之贺?”赵祯气乐了,讥讽道,“他好歹也是员外郎,如今寄宿于工部本衙,也敢称什么乔迁之贺?他不觉丢脸,朕还替他害臊!”
王守规讪笑着不敢接茬,赵祯骂了一通也觉得没劲,胡乱吃了几口晚膳便作罢了。
晚上,赵祯难得没有前往华宁殿,于福宁殿内辗转反侧,耳畔反复响起赵旸那番话:“我与大宋相隔千年,对青史留名的宋时人物,贤君贤臣,亦难免会有莫名好感,范仲淹是,官家也是,故之前对官家多有无礼冒犯之处……”
不可否认,赵祯从一开始就感觉那小子对他欠缺对于帝王的敬畏,甚至到后来越发没大没小,直至赵旸昨日揭破此事——事实上就算赵旸不揭破,赵祯也能猜到这是那小子有意与他亲近的举动,就好比他赵祯若有幸回到大宋建国之初,理所当然也会与太祖、太宗、真宗亲近。
包括他动辄抬手去拍赵旸后脑勺,这也是出于长辈的身份,并非出于君臣——纵观朝中,赵祯何尝对其他臣子这般?
可惜,他二人皆有意建立的这份亲近,被打破了,只剩下君臣身份。
甚至于这层君臣关系也不牢固,因为那小子只是为了其心中的“宋朝”而效力于大宋。
次日早晨,赵祯在用膳时吩咐王守规:“吩咐内衣物库,命其置几床被褥给那小子送去。”
“是。”王守规看出今日官家依然心情不佳,甚至于愈发恶劣,也没敢多说。
大概下午未时前后,内衣物库派人送了两床被褥至工部衙院。
此时赵旸刚视察完他技术司的几个案房,正在沈遘与文同的教导下在他专属的案房内练字,毕竟前日他被李玮嘲讽字迹丑陋,心中也颇感尴尬,便请范纯仁等人教他练字,而在众人之中,唯沈遘、文同二人最擅学字作画,于是赵旸便干脆求这两位兄长教导。
正练着,王中正迈步走入,禀道:“员外郎,官家遣内衣物库送来两床被褥,另有几身锦袍常服……”
“送回去。”赵旸头也不抬道。
王中正愣了愣,小声道:“不好吧?”
“无功不受禄。”赵旸淡淡道,自顾自练字,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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